本文章所属钓区:湖北(2635)
鸡年七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穹,山崩地裂式的炸雷响彻环宇。紧接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似有翻江倒海之势。整整一夜,这雨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减退的样子。直到第二天下午,雨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大富水河是应城的母亲河,它横贯市区,担负着应城的航运、灌溉、饮水等重要职能。对钓鱼人来说,每年汛期过后这里便成了垂钓的天堂。遭遇暴风雨洗礼后的大富水河河床水位陡升3米多,原来悬在空中的公路大桥如今成了浮在水面上的一座浮桥。咆哮的洪水卷着巨浪、搅着泥沙象野马一样在河中奔腾。河堤内垸如今已成了一片片泽国,原先一块块的禾田、鱼池现在也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河堤上站满了望大水的人,人们说这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洪水。其中有不少钓迷,他们在预测着洪水退后河中即将到来的鱼汛。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年伴随汛期的到来,大量的鱼儿便从库、湖、港、堰游入其间,还有长江、江北河的鱼儿也会逆流而上进入大富水。汛期发的洪水越大,游入大富水的鱼儿也就越多。今年这样大的洪水,大富水的鱼儿不论从数量上或者种类上肯定比往年要丰富得多。
张强便是这群钓迷中的一个,每年夏秋之季,他几乎就在这河中度过。为了迎接鱼汛的到来,他早早做好了各项准备。按他历年的垂钓经验,在大富水中垂钓的对象鱼以鲤鱼为主,因此他新置了8米超硬调鱼竿,齐竿长的4号线绑上了九号伊豆钩,5-8克重的铅坠配上3-5克浮力的浮标,别看坠重远远超过标的浮力,但在流水中定位好,是专钓鲤鱼的匹配方式。还专门买了20斤新鲜玉米粉,5斤豆饼粉做鲤鱼的基础饵,又分别买了几袋大荒鲤和钟馗鲤等商品饵料,据他说这些商品饵是这条河中鲤鱼最爱吃的饵料。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等洪水退去。
张强无奈地等了七天,这水才渐成强弩之末。应城航运码头附近停靠在河滩上躲避洪水的机驳船现已退到了河中,一条条机驳船整齐地头靠岸尾朝河心一溜摆开,一幅水上都市的景象立马呈现在了人们的面前。这些停泊的船是河钓的绝好钓场。这天一大早,张强便跳上船,选了中间两条船的船缝便下了竿。
张强身材魁梧,40出头,已有20余年的钓龄,在这河中也足足钓了15个年头的鱼。钓绩有过辉煌的历史,一天能在河中钓二、三十斤鱼;也有不佳的时刻,放空是常有的事。这不,今天是今年的第一次下河就放了个空。接下来的几天,收获也是廖廖无几。看到同下河的钓友一条条鱼被拉起来,张强那个急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觉得自己的钓技水平突然降到了零,像一个刚刚起步的孩童一样。他望着这流淌的河水,显得百般无奈。
邓明是和他经常在一起垂钓的老伙计,这几天邓明钓得不错。“伙计,你是怎么钓的,我咋钓不到?”张强终于放下了架子向好友求救了。“我这船缝底下有鱼呗。”这话邓明虽是随口应答,可张强是相信的。别看同是在一条河中垂钓,有的地方有鱼,有的地方还就是没有鱼。
第二天张强早早地占住了邓明的钓位。他要一洗这几日的晦气,他要将他的真实本领展示在钓友们的面前。可是,天愿不如人愿,一个上午过去了,浮标除了在水流的簇拥下频频点头外再无明显的动作。
下午2点10分,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张强看到浮标猛地沉入水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迅速提竿。只见竿弯如满月,线响如琴弦。大鱼上钩了。张强的心咚咚直跳,粗气直喘,那种紧张兴奋的样子立即溢于言表。
“噫,底下的东西咋不动呀?莫非挂到了杂物,莫非是鲤鱼在打桩?”张强正在狐疑间,钩上的东西似乎又在向船底下移动了。“鲤鱼打桩,一定是鲤鱼打桩。”张强的心跳又加速了,信心也更足了。
“稳住,稳住,一定要稳住。”邓明、贺国胜一边向他大声呼喊,一边拿起抄网鱼跃式地跳到了张强的跟前:“怎么样,这家伙大概有上十斤吧。”
张强喜不自禁地回道:“怕是差不多吧。”
“这么大的家伙,可一定得沉住气了。这船缝太窄了,溜起鱼来没有回漩的余地,新别急着提鱼,就这么绷着竿子消耗鱼的气力,等鱼软劲后再由船头向船尾来回溜。”邓、贺二人一边指导张强溜鱼,一边向船头和船尾的钓友打招呼:“大家别钓了,别钓了,别影响老张溜鱼啊。”大家伙都放下了手中的钓竿,向张强这边围了过来。
张强此时的心情已平静了许多,他静静地举着竿子,等待着鱼儿的发力。他感到这鱼时不时地在向船底下钻,并逐渐加力把鱼向水面带。
大家屏住呼吸,紧盯着鱼线的起落。“看到了,看到了,是条红色的鲤鱼。”张强大声叫着。
“让我们也看看。”大伙儿要求他再把鱼向上提提。
“不行不行,鱼又下去了,我提不动。”张强双手举竿,从船头溜到船尾,又从船尾溜到船头,如此这般反复进行着。
邓、贺二人怕他失脚跌跤,并双双牵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两头走动,范杰和李清和接过邓、贺二人手中的抄网跟在他们后面伺机抄鱼。这一行五人就像4个人压着一个犯人式地来回走着,惹得大家忍俊不禁。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伙说溜得差不多了吧。张强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嘘嘘,手已经不停地在抖动,心里也早想结束战斗。他对范杰喊到:“来呀,快来抄鱼吧。”他再次强打精神伸直了双臂,把竿向上扬了扬,那水下便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范杰跪在船帮上,把网兜伸到那红东西的底下,双手用力一抄,那东西便进入了网兜。
大家立即欢呼起来,“抄到啦!抄到啦!”可当范杰把网兜提到船上时,大家立即都儍了眼。这哪是什么红鲤鱼哟,原来是一个一尺多长,呈枕头状的红色的大码古(鹅卵石)。这大码古足有6斤多重,巧的是在这大码古的正中间有一个一厘米多深的针眼,鱼钩刚好就死死地杀在这针眼中。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鲤鱼上钩的标象?为什么会出现鲤鱼游动的样子?还有为什么在水中看到就象是一条鲤鱼……对这一连串的为什么,大家议论纷纷,给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比较一致的说法是:出现鲤鱼上钩的标象可能是窝内有鱼就饵鱼身擦动鱼线所致。开始时像挂底又像鲤鱼打桩似的拉不动可能是大码古还镶嵌在底层的泥土中的原固。大码古像鱼在水中游动是因为脱离底层泥土后的大码古受到水流的冲击而发生了位移。在水中看这大码古像条鲤鱼就最好理解了,是因为大码古的颜色和形状在糢糊不清的水层中给人们造成了错觉。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张强起钩时鬼使神差刚好把这钩尖刺进了大码古针眼上。
张强一脸的沮丧,像斗败的公鸡低着头座在船上一声不吭。他是在哀叹他这几天的钓获不佳呢?还是对钓友们的这些为什么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他知道。
2007年10月18日17时于湖北应城 华连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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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由hlhong于2007-10-19 4:24:51最后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