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广西(1711)
我们在读的初中学校附近,有一条宽不过两三米的小河静静的流淌,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稻田。至于这条小河什么时候形成,究竟记载了多少故事,无人知晓。
记得那一年我上初中一年级,是九月的中秋,和其他同学一样,办好了入学手续就四处溜达,希望尽快熟悉这一片即将要生活三年的地方。很自然,那小河边就三三两两的走着或高或矮,或男或女的同学。
我发现,前面河道的转弯角聚了一小撮人,一阵一阵的起哄、喝彩、大笑。急忙走近了去看,呵呵,是一位戴眼镜的男同学拿个提桶在戽水捉鱼。仔细看他时,早已一身泥巴,衣服、裤子都是。鼻子、脸蛋、耳朵可能是由于抓痒,也都污染。若不是他在泥里与众人说些话发出声音,还真难分辨他的年龄。
那时候还没有人会电、毒、炸,有水的地方就有鱼。于是那泥人戽干了水,胡乱就摸到了许多鱼,丢在桶里啪啦啪啦的跳响。不一会,观看的人愈来愈多,就连去买香皂牙膏路过的女同学都忍不住走近视察。那泥人鱼捉的太急,不知什么搞的裤裆忽然“叭!”的裂了一点儿,里边那件红色的小裤便有意无意的漏了来,引发了岸上众人的高声大笑。原本几个走了极近的女同学慌忙红着小脸,急急转身,其中一个穿荷花领衣服的还跑丢了一只拖鞋。
那泥人见势不妙,看看鱼也捉了不少,就一手拿桶,揪住河边的小草,狼狈的爬了上来,一道烟往学校后门去了。
第二天,学校正式上课。我惊奇的发现,那“泥人”就坐在我前面,而那跑丢了一只鞋的女同学,就坐在他的前面。很快,我们便都熟悉了,“泥人”叫阿山,他大伯是学校的语文老师,就上我们班的课。
再后来,我就知道阿山非常爱捉鱼,无论网、笼、钓,都很拿手。一有时间,他就四处捉拿得鱼到他大伯家去煮了,分与大伙。因此,全班男同学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八十年代的初中学生,封建思想还是有的,便是男女同学之间,轻易不敢公开交流。即使情非得已,也只能做些递小纸条暗渡陈舱的勾当。
阿山与那跑丢鞋的女同学开始递纸条了。不过,原因多是他常常把条臭脚伸的太长,引起她严重的不满;而她呢,也经常把头往后一靠,一头长发就扫在阿山的桌面上,教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因此双方都有怨言,不得不用纸条解决。
有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就忽然下了一场大雨。雨下得很大,足足下了一节课的时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阿山就坐不住了,不时站身看窗外的小河,说是雨停了去钓鱼的话,一定很过瘾。放学的钟声响了,但是因为下雨,大家都没法离开教室。这时候阿山发现,坐在前面的她有一把小雨伞,就搁在课桌里,一拿,就到手了。然而,她正趴在桌面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心事。阿山顾不了许多,匆匆拿铅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放去拿伞的地方,就悄悄的走进雨里去了。
我因为好奇,忍不住去偷了那张字条,摊开一看,写着这样几个字:我借了你的伞,晚上还你。我同桌也看了,见是铅笔写就,就诡秘的干咳一声,拿橡皮擦掉两个字,再拿笔改道:我爱你的伞,晚上还爱你。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便把那字偷偷的放回原处,偷笑着跑隔壁班去了。我也吓出一身汗,也跟他溜了。
阿山果然是拿了她的伞去钓鱼,并且收获很大,晚饭的时候,他就端了一大盆鱼来宿舍,教我们吃得直咂嘴。未了,他便拉我去一边问道:她知道是我拿她伞了么?她没说什么吧?我说好象没什么。阿山这才放心的把那伞洗干净,仔细的甩干,收好。
上晚课的时候,我跟同桌是最后两个进入教室,心惊肉跳的坐下。观察阿山和那女同学时,两人都没什么大异常;她是伏案不起,他却双颊微红,坐卧不安的
折腾了一晚上。
第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再开学的时候,正好是元宵节,学校搞了个灯迷晚会,可以自由参加活动。我发现,那跑丢拖鞋的女同学打扮的非常漂亮,一袭白色的连衣裙犹如仙女下凡。不知阿山从那里跳了出来,拿张纸条拉住我问:“这上面写的‘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啥意思?”我说我不知道哦,你自己琢磨琢磨。
那阿山无奈,只得捏了那纸条低头边读边想,不巧就撞了他大伯一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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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由马甲于2007-3-4 22:59:44最后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