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贵州(1147)

　　→杨村/文

　　一场空喜一个谜

　　春末，茂密的树林长满了墨绿色的叶子。蝉在树林里没完没了地唱歌。清水江刚刚涨过，从遥远的黔中山区奔来。到我的眼前时，她穿过如斗的巨石，打了一个旋儿，形成了一个绝佳的钓位，然后又滔滔地向前奔流。

　　我从冰凉的石板上起来了。我是昨天傍晚来到那儿的，蜷缩在石板上枕着清水江的涛声渡过了一个春宵。我准备在那儿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河风带着水汽，像有无数的小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冰凉。我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解下钓具，熟练地在钩尖上饵。不费20分钟，5根钓竿下水了。钩子抛到了中流偏岸，在激流与缓水之间，那是绝好的位置。选定一块平整的石头，我坐下来。

　　鱼竿在江岸上轻摇着，那是水打鱼线拉动的。江水在我的脚下流动，时间在我的耳边流动。我注视着每一根鱼竿。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鱼竿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猛弹起来。我一次次地换饵，一次次地抛钩，守望着空空的鱼篓……

　　太阳在空中移动着，已经慢慢地靠向西面的山尖。我懒洋洋地徘徊在那儿，心理思忖着，该收竿回家吧。正犹豫时，一根鱼竿猛弹起来了。我一阵窃喜，心尖也怦怦地跳起来了。我快步走过，提起鱼竿，收拢车盘。这时，鱼线却一丝不动了。从鱼竿的弹动来看，那无疑是一尾大鱼了，而提起鱼竿时，又一丝不动，真是个怪啊。是一个鼓满水的麻袋吧，它应该随江水往下拉动呀；是一团逐流的水草吧，它应该慢慢地靠岸呀；是钩住了石头吧，它为何又那样猛弹呢？那是什么怪呀！我等了半晌，鱼线仍然一丝不动，后来，我只好拔河啊。当鱼线好不容易从江心拉上岸时，一颗钩子被我拉直了。这真是一个谜呀。那是鱼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星期之后，我一清早又来到了那个钓位。我按照往常的方式，把鱼竿安好，回到我的座席上，坐下来。

　　太阳出来了。蝉们唱着歌。江边渐渐热起来。鱼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11点过钟，我坐在石板上系备用钩子，我的右侧突然有蹋方的声音，一根竿子刷地倒下来。我抬眼一看，那块压竿子的石头也倒下了。我慌忙跑过去，将鱼竿提起，像上次一样，鱼线文丝不动，死定在那儿。

　　这一次，我没有采取拔河的行动。我慢慢地在那儿磨时间。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怪物。约数分钟之后，奇迹发生了，一尾大鱼从江心游过来，在回水那儿旋了一圈。我清楚地看见了它露出的背脊，就像一艘潜水艇一样。大鱼在回水涡游了一圈，又径直向江心游去。我快速地松开车盘，将鱼线放长，又沿着江岸往下奔跑，智斗了约40分钟，终于把一尾大马嘴鱼拉上了岸。我的鱼篓装不下它了。我将一根尼龙绳穿过它的下腭，另一头系在一块石头上，放在江里，就像一位老艄公在江边系了一条船。

　　此后，我越来越怀疑上次那场空喜，那个谜，或许也是一艘潜艇吧！

　　2003/11/30/0：36记于杨村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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