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江苏(1849) 夜钓乌巾荡 云中散步 几束蓝幽幽的光圈,静静地漂浮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岸边,隐隐绰绰立着几个人影,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这场面确乎有些古怪,甚至有些诡异,但谜底其实并不神秘,他们只是几个夜钓者而已。 夜钓,顾名思义,就是在夜晚钓鱼。之所以选择夜钓,有的是白天忙于生计只有夜晚才有闲暇,有的是喜欢夜钓的静谧和无人打扰,还有的只是想沉淀一下忙碌的心情。如果硬是要找出他们之间的相同之处,用与世无争或者淡泊无为来形容他们也许再恰当不过。 在我周围就有这样的钓友,他们痴迷的程度完全可以用“发烧”来形容。在他们的蛊惑之下,我也曾有过夜钓乌巾荡的经历。回忆起来,有几份神奇,有几许收获。钓亦有道,心灵的感悟比钓鱼本身更动人心魄。 乌巾荡是位于城北的一大片水域,称它为乌巾荡,其实很勉强,因为历史上的乌巾荡是一个大型湖泊,兴化城的东门、北门和西门都曾被它所包围,施耐庵笔下的梁山泊就是以它为原型。之所以得名乌巾荡,是因为岳飞在此一箭射落金兀术头上的乌巾。另有传说,射落金兀术乌巾的是义军领袖张荣。我宁愿相信后者,梁山泊的原型乌巾荡,怎能不出梁山好汉一般的人物呢? 夏天的傍晚,夕阳笼罩下的乌巾荡有一股沧桑感。几年前这里曾举办过一场大型水上实景演出,华灯璀灿,宾客如云,现在早已了无痕迹。但遗留下的水榭亭台却是错落有致,木栈道弯弯曲曲,一直铺向湖心深处。栈道两旁,停着三三两两的仿古战船,可惜有的已经朽败,有的沉没在水中,附近漂浮着几只破旧的救生圈。颓废、荒凉,象古战场的遗迹。 我们每人守住一段木栈道,支起蓝灯。灯光打开的瞬间,蚊虫扑面而来,连忙在手、臂、小腿等暴露处喷上花露水,蚊虫闻香而逃,但并不走远,围着灯光跳起了舞蹈。 戴上头灯,取竿,打塘,装线,上饵,轻轻地一甩,鱼线慢慢沉入水面上的光圈之中。脚下是悄无声息的流水,光圈附近有沉默的水草和游弋的小鱼,远处是青黛色的菱塘和随风摇摆的青蒲,眼前的水域铺陈着无法破解的神秘和浩渺。月华如水,天地澄澈,时间似乎已经停滞,心跳似乎亦已暂止,你无所思,无所想,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你无所求,无所欲,凭栏而眺,不知今夕何夕。白天的喧嚣与你无关,白天的烦恼与你无关,既不想入非非,也不苦心积虑,你是另一个陌生的自己。恍惚之间,你似乎变成了一棵树,化作了一块石头,你与河岸、轻舟、小桥、流水一起构成了一道无言的风景。 扑通一声,一条鲤鱼在不远处跳出了水面,潮湿的巨响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我轻提一下钓竿,一条鲫鱼被拎出了水面。摘鱼,下竿,鱼漂却不下沉,果断起竿,一条俗称“白料”的鱼在钩上挣扎。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白料连连咬钩,一会儿已钓了30多条。沉寂一段时间后,鱼漂顿了两顿,手腕一抖,沉甸甸的,鱼竿拉成了弯弓。遛了几圈,拉到水边,上了一条漂亮的红鲤鱼,虽说并不很大,但依然兴奋。又过了十多分钟,鱼漂猛然下沉,提竿,竟然是一条筷子般长的昂刺鱼,它“昂嗤昂嗤”的叫声,在这沉静的夜晚如鼓声般清脆。昂刺鱼一般在夜里出来觅食,特别是在盛夏的夜晚更为活跃。根据这个特点,人们发明出另一种形式的夜钓。夏夜,持筏竿七八把,选择一座水面开阔的大桥,将筏竿一一甩到河心,在竿端挂上铃铛,支在大桥的栏杆上,然后只管静静等候。听到铃响,即摇动渔轮收线,上钩者十之八九是昂刺鱼。 风突然大了起来,一阵紧似一阵,吹在木栈道和木船的罅隙之间,发出尖厉而怪异的吼叫。没错,是吼叫!象有千军万马在撕杀,在呐喊,在咆哮,而北边的荒岛上也传来一种神秘而凄凉的鸟叫声。原先风平浪静的水面,一时间波涛汹涌,有如飞沙走石。这也许才是乌巾荡的真面目,它原本不是温柔的小姑娘,而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它深藏不露的湖水里,一定有着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梦想。 夜阑人静,载鱼而归。我在想,水决定了鱼的情感和命运,乌巾荡的灵秀和狂放滋养了无数或灵秀或狂放的鱼儿。而生活在小城的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条鱼,个性不同,却都与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本文地址:http://bbs.oldfisher.com/show_i1297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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