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四川(3256) 三月的三岔湖正是万物复苏,草长鸢飞的季节。放眼望去,到处都透着一片明亮的嫩绿。明媚的阳光洒落湖面,碧波荡漾的湖水倒映出蓝天白云,倒映出对岸一片新绿的小树林。一群野鸭缓缓游过,犁开平静的湖水,将洁白的云,蔚蓝的天和新绿的树糅合在一起,仿佛奇妙艳丽的锦缎。湖畔竹林掩映的农家院落前,桃树还在孕育着花蕾,朝阳的枝头,几朵桃花刚刚率先绽开了粉红色的花朵。几株李树和樱桃树却早已繁花满树,一树雪白,一树粉红,在朝阳下交相辉映,夺人眼目。旷野里,碧绿的油菜随风摇曳,油菜抽出细长的,分叉的粉绿花茎,嫩绿中透着浅黄的花蕾在花茎的顶端一簇簇地挨在一起。往下是刚刚打开的一团团花序,每朵花都有四片完全相似的小小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在阳光下闪耀着近乎透明的金黄。金黄的色彩成片成片地铺展开去,在微风里高低起伏,犹如金色的波涛。芳草萋萋的湖岸边,纯白的豌豆花,黑白紫三色分明的胡豆花和红的、兰的、黄的和紫色的各种小野花竞相开放,把春天装点得分外美丽。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悠悠地弥漫在春光里。 


华发初上的老李静静地看着浮标,浮标细细的两目标尾也静静地立在水面,几个位置都是同样的结果。快一个小时了,除了几尾白鯵儿一无所获。今年以来只要有空,老李大多数周末都是在三岔湖度过的。新到一个地方钓鱼,收获不多原在意料之中。原想今年是个暖冬,可以好好钓几次鱼。谁知新年一开始,气温一直不稳定,忽高忽低的钓鱼就更加困难。大多数钓友都是今年从龙泉湖新转到三岔湖。为了尽快地熟悉环境,老王带大家每次都换一个不同的地方,以至于许多有十多二十年钓龄的老钓友也在三岔湖破天荒地当上了一回“空军”。老李的运气不济,连当三次,传为钓友的笑柄。 
小周又在搬家了。小周对自己的诱鱼技巧十分自信,气温高时半个小时,气温低时一个小时,不上鱼就搬家。这一招屡见奇效,至今还没有当过一次“空军”。路过老李身后的时候小周问:“您开张了吗?”老李摇了摇头:“还是‘光脚板儿’。”小周道:“搬家呀,您还想当‘空军’啊!”老李还是摇了摇头:“不搬啦,我不相信这么好的位置没有鱼。”老李是个认死理儿的人,这个湖湾背风向阳,湖水清澈,深浅适度。湖岸曲 折,婉转迂回。自己站立的地方向水中凸出,认定这儿是鱼群觅食必经之地。今天14号,虽已到阳春三月的中旬,阴历可还是二月,气温尚低,鱼群的活动肯定要晚一些。自己的位置似乎比老王还要好,老王都钓十来条鱼了,不信这么好的天气自己还会当“空军”。 
太阳光穿透云层直射下来,湖面反射出粼粼波光。被淹没一冬的紫藤泽兰细长的茎蔓在水下隐约可见。难怪这里水面干干净净还时不时地要挂钩,原来这一带水下到处都是一簇簇枯死的草蔓。那更没有理由钓不到鱼了,多么好的鱼儿藏身之地呀!可就是这么奇怪,老王陆陆续续已经有了三十来条鲫鱼,老李这里竟然连白鯵儿都不来光顾。连续给鱼儿调换了三次口味,又从老王那里要来几条蚯蚓,仍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招来一群身长寸许,头大嘴大,极端贪吃的“沙佬棒”。午饭的时候,老李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饭一边注视着浮标。细细的标尾一顿,随即缓缓下沉,浮标只在水面路出一个小红点。慌忙扔下筷子抓住鱼竿一挑,鱼竿上传过来震颤的拖拽力量沉甸甸地,凭感觉在三两以上。要不是嘴里塞满了饭菜,老李真想美美地大喊一声:爽啊! 这里的鲫鱼吃食甚轻,浮标的移动只在一两目之间,很容易被忽略。老李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换上饵料手握竿柄,屏住呼吸,心中“咚咚”地敲起一阵小鼓,目不稍瞬,一心要在浮标下顿的第一时间抖腕刺鱼。那知换了四、五次饵料,眼睛瞪得发花,浮标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老李疑惑地看看鱼护里那条和一群小白鯵儿做伴的鲫鱼。这个季节的鲫鱼都是成群结队,难道这条鲫鱼迷了路?抑或是鱼儿派来探路的前锋?那倒该让它回去报信,对鱼群报告说这里有大量好吃的。老李心生悔意,悔不该钓上来这条孤单的鲫鱼。重新端起饭碗,农家送来的饭菜本来就不太可口,这时早已凉透,冷冰冰地更是难以下咽。无奈掏出几块饼干充饥。 小周绕过来问:“您钓多少啦?”老李道:“还好,没有打‘光脚板儿’。”小周探头看了看老李的鱼护,不由撇了撇嘴:“您呐,不是‘光脚板儿’也是个准 ‘空军’!还是搬家吧,现在到了三岔湖钓鲫鱼的旺季,人家一天钓十来二十斤呢!那边的湾子里最少的都钓四、五斤了,我都有三十来条啦。”老李深深地吸了口气,摇头道:“不搬啦,我喜欢这里的花香。这是股什么香味?特别熟悉,可是又想不出是那种花的香味。”微风送来一阵阵浓烈的花香,小周吸了吸鼻子道:“油菜花呗!”老李一笑:“到处都是油菜花,还用您说?我是说那种带着一丝甜味儿,有些发闷的浓香。”小周对花香本来就稀里糊涂,往往分不清哪是桃花的味道、哪是李花味道、哪是油菜花的味道。老李不仅能够区别野蔷薇和野百合味道的不同,甚至还能分辨出麦苗带有泥土气息的清香。小周自叹弗如,难得去费那个脑筋,赶回去钓鱼去了。 一只苍鹭久久地伫立在岸边一动不动,仿佛也被花香陶醉。两只条纹斑斓的蜜蜂后腿的花粉篮上满满地装着两团黄色的油菜花粉,不去理会岸边的百合花,来回在老李的饵料盘上空嗡嗡地盘旋飞舞,赶也赶不走。老李虽然尊重蜜蜂的勤劳,却也敬而远之,连忙起身相避。蜜蜂显然是把老李的饵料当成了特异的花香。就像老李对那股甜香纳闷儿一样,也在那里伤脑筋呢。蜜蜂都喜欢饵料的味道,鱼儿没有理由不喜欢啊!再多抽两竿试试。 浮标细细的标尾微微摇晃了两下,难道浮标也被花香陶醉?连忙伸手抓竿。浮标早已缓缓凭空升起,悠然翻身扑倒。一带之下,大鲫鱼那种久违的逃窜力道让人怦然心动,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地畅快。老李没有将鱼儿立即放进鱼护,而是握在手里细细地欣赏:鲫鱼宽阔的身躯握起来有些费劲,黄色的鳞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珠子一转,嘴巴一张,尾巴用力地连扭两下,好一条漂亮肥壮的鲫鱼! 
就在距离收竿的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的时候,这一次鱼群真的来了,浮标翻身、下沉,拖动浮标让它稳定在两目不多时,必定有一下或缓或疾的下沉或者上浮。钓上来的鱼儿或大或小,都是清一色的鲫鱼。刚才老李不上鱼那阵子,一会儿怀疑饵料不对路,一会儿怀疑气温影响了鱼儿进食,一会儿怀疑水下地形影响了鱼儿进窝……心中不知转了多少念头。这会儿一切疑虑都烟消云散,沉浸在恰到好处地把握抖腕刺鱼的时机,利索地飞鱼儿上岸的畅快感觉里。就连一条差不多有七、八两的大鲫鱼,老李依旧紧贴水面潇洒地飞了上来。 小周钓了有八、九斤,高高兴兴地收好竿,赶过来查看老王和老李的收获。看老王的鱼护还不打紧,比自己多不了两、三斤。看到老李鱼护里那些大鲫鱼时不禁“哦哟!”一声。伸手拽起鱼护,惊慌的鱼儿搅起的水珠溅得到处都是,沉甸甸地约摸有十五、六斤。满脸疑惑地问:“您一直没动地儿吗?”老李笑道:“幸亏没搬家,要不然岂不错过了这些大鲫鱼?”老李收拾渔具,细心地擦拭鱼竿和浮标。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勾勒出农家院落竹林依依的剪影,给老李的发梢涂上了一抹金黄。微风拂面,送来阵阵花香。这一刻老李清楚地分辨出,那种带一丝儿甜味的浓香是山丘上传来的橘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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