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福建(1600)
我热爱钓鱼。因为即使每次都在同一钓点,也都有些莫名的诗意让我感动。我不曾写过诗,更没有妄动过学诗的念头,只能借着前人诗歌的光芒,照亮没有鱼获的一天。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凌晨4:00的天空,看不到一点亮色,只有无精打采的路灯在暧昧地夹着眼睛。木头鱼一手打着方向盘,一边急急地拨打着电话,车里隐隐闻到窝料“黑鲷大将”泛出的酒味。
“吃早饭,吃早饭”木头鱼大声嚷着,看得出他很有些兴奋,毕竟窝了一周,等得就是这一天。可惜车到早餐点,摊主才刚下锅。
“去东湖市场吧”,老叶子提议。
“对,对,顺便搞些冰”,木头鱼又兴奋起来,“要是没有,大家只好饿着过去了”。
还能怎么说呢?我们只好祈祷东湖市场有早饭吃,不然木头鱼这个鱼疯子真会让我们饿着过海的。
转眼着,车到东湖。大小货车将市场门前的大路挤得满满当当。本地外地的海鲜批发商们都挤在这里,工人们不停地拖着装满海鲜的泡沫箱在装车,货主们则睁着疲惫又警惕的眼睛,看着这满场的劳作。
老叶子很高兴能找到早饭。他探头问边上面摊的摊主,“来三碗面”。摊主边收拾着满桌的碗筷,边回声应到“卖完了,只剩下水粉”。看着边上一堆发蔫发糊的水粉,大家都不中意。老叶子又换了一家,“老板,有面么?”摊主还是一样的答案“早市卖完了,只有水粉”。我们几乎都肯定今天只能吃水粉了,摊主翻了翻,“还剩三碗米粉,你们吃么?”老叶子大喜过望,“好好,三碗,三碗”。
正如《说唐演义》所言:“正待动箸之时,程咬金一阵风似地赶来”。木头鱼带着另两个钓友找到我们时,我们正抺着嘴,摊主只有“水粉伺候”了。刚度过“水粉危机”的老叶子看着满场的灯火,感叹着说:“赚点钱真不容易,起早贪黑呀!”
木头鱼用他的后槽牙恶狠狠地咬着水粉说:“当然要早,下次我们三点就动身”。吃过早饭的老叶子身上刚有些暖意,听了此番言语,似乎身上有寒风掠过,下意识地裹紧衣服,赶忙向车里钻去。
岭上白云多胜雪,不堪持语寄还君
船早已到了码头,正等着我们。离天亮还早,船家看得不甚分明,就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套用一句歌词“一道电光裂长空”,倒也算贴切。总算看到了,船慢慢靠了过来。船离我们越近,电光就越猖獗。这是哪里产的手电筒啊,分明是他妈的探照灯!
木头鱼很是着急,挥舞着诱饵勺,大声嚷道“弟兄们,快,上上上!” 看着他歪戴的棒球帽,不停地挤兑着眼镜,我不禁想起了电影《渡江侦察记》的情报处长,这不就是经典重现吗?
好容易上岛了,事情倒简单了。我们这一支队伍除了打窝能活动活动之外,无其他事可做。阿波很快活地海里浮来浮去,丝毫都没有下沉的迹象。木头鱼倒很是镇定,大家问他,他就很肯定地说:“鱼刚醒,还在刷牙,等一下就过来用早餐”。这答案倒是科学,黑鲷确实有一排锋利的牙齿。
转眼就到了午餐时间,大家换了好几个点。主要就是靠在船头看白云。惬意倒惬意,可是懊恼还是懊恼。
11:20,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我只听见耳边一阵欢呼,木头鱼把一只白色的东西飞上来了!
鱼!是鱼!真是鱼!
大家定睛一看,真是只大鱼。好大一只鸡泡(河豚)呀!
瞬间,大家如流云般散去,只留下木头鱼。鸡泡斜着眼看着木头鱼,木头鱼翻着白眼盯着鸡泡。对视片刻后,木头鱼做了一个令人吃惊地决定“放了它!”。
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都过来凑凑热闹。木头鱼郑重地捧起鸡泡,轻轻把手伸向海水。此时,周围的临场“记者”相机伺候。鸡泡翻身走了,木头鱼长叹一声,开始收拾钓具。
在船上,不管大家怎么说,木头鱼就是一句话“反正我开竿了”。看着他坚定的样子,我心中真有些感慨,正如赵本山所言“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木头鱼心里一定在说“别拿鸡泡不当海鱼”。
上午半天,大家看饱了白云苍狗的流合散聚,接到了许多通询问鱼获的电话,真是“却无语而凝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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