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辽宁(1672)

　　十二

　　昏暗的酒家。

　　一灯如豆。

　　屋里蒙蒙胧胧。

　　角落里的一张桌上有四碟菜，两只杯，一壶温好的酒。

　　桌旁坐着一个人。

　　她的人素雅而高。

　　宛如一朵初绽的莲花。

　　她没有站起来。

　　开关也没有走进去。

　　他们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开关的脸上没有表情。

　　但他的心却如遭锤击。

　　这就是他日日思念的思思。

　　可她的人忽然就在眼前，他却不知该做什么。

　　她忽然笑了笑。

　　她的笑容也如莲花，纯洁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多少年了？我只是来坐坐。想不到你会来。既已来了，何不坐下喝一杯？”

　　开关坐下，她已斟满了一杯酒。

　　温酒，入嘴却苦。

　　酒虽苦，开关的心却渐渐温暖。

　　所以开关喝得更多，更快。

　　“这些年你可好？”

　　“我很好。”

　　“我还记得所有的一切，我忘不了。”

　　“哦？”

　　“你怪我么？”

　　“我只希望你幸福。你的选择没有错，他很优秀，他的一切我都无法给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那时我还不懂事。”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慢慢地走出去。

　　“谢谢你！”

　　她回过头，直视着开关。

　　眼波比月光更清澈，也更温柔。

　　开关抓起酒壶，仰起头，饮尽壶中酒。

　　然后走入细雨中。

　　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

　　没有人能答复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无论谁对谁错，只要她过得好，他的心里就会安宁。

　　*

　　细雨还在飘。

　　飘满了相思。

　　是相思一样的细雨，还是细雨一样的相思？

　　*

　　十三

　　正午。

　　河畔的沙坑。

　　这是一个挖砂后废弃的大坑。

　　这个坑很陡，很深。

　　河水通过河岸慢慢地渗过来，水质清澈。

　　开关骑在钓箱上，静静地坐在坑边。

　　昨夜他已喝醉，现在他的头还很痛。

　　这个沙坑里的鱼不多。

　　每次醉酒后他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呼吸呼吸河边的空气，平稳平稳自己的心灵。

　　这已成了他多年的习惯。

　　他慢慢地抽出他的钓竿，握在手里。

　　他的手很稳定，手指修长有力。

　　指甲修剪得很短，很整齐。

　　他盯视着这把竿。

　　古铜色的竿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黄金般的光芒。

　　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意竿！

　　竿体瘦削，轻灵圆润。

　　竿握在手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这是她的礼物。

　　他珍爱它已胜过自己的生命。

　　它曾陪伴他转战过多少惨烈的赛场，共度过多少寂寞的年华？

　　现在他们已成了知己，成了伙伴。

　　竿通人性，他也懂它意。

　　所以他不时的会让他饮饮水，见见阳光。

　　对面有孩子的笑声。

　　两个少年正在坑边玩耍。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想起了自己孩提的时光。

　　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早已远逝。

　　就象一颗流星划过无垠的天际。

　　留给自己的只有回忆。

　　孩子们都盼望自己快些长大。

　　可谁又知道人生会有这么多烦恼和忧愁？

　　他总是在想，如果自己永远是个孩子该有多好？

　　“救命啊！”

　　孩子的呼声打断了开关的思绪。

　　捕捉岸边草叶上蜻蜓的男孩跌落水中，正在拼命地挣扎。

　　岸上的女孩吓呆了，正冲着他大喊。

　　开关已跃入水中，箭一般地向对岸游去。

　　男孩的头已沉入水里，两只小手不时露出水面，拍打起朵朵水花。

　　沙坑并不宽，开关已游近。

　　他伸出钓竿，把竿梢伸进男孩的手中，小手立刻抓紧。

　　他的右臂挺起，竿弯如弓。

　　孩子的头浮出水面，大口地喘气，剧烈地咳嗽。

　　“啪!”

　　竿子断了，可开关已托起了男孩，爬上了岸。

　　惊吓过度的男孩脸色苍白，哇哇大哭。

　　开关抹了把脸上的河水，抚摸着孩子的头：“莫哭。你刚才很勇敢，现在没事了。快回家吧，别告诉父母，否则屁股挨打叔叔可不管。不过，下次可别到水边来玩了，等长到叔叔这么大再来！”

　　孩子走了。

　　开关呆呆地站在那里。

　　望着手中的断竿，眼里充满痛惜。

　　然后他收拾好竿包，钻进车里。

　　河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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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由夜静虫鸣于2010-2-15 9:13:28最后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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