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辽宁(1896) 二 暗夜。 无风。 街上凄凄冷冷。 开关孤独走在街中。 他喜欢酒后一个人独自在街中慢慢地走。 一辆辆汽车轰鸣着在身边开过。 碾碎了城中的寂静,却碾不碎他心中的寂寞。 她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里。 他想起了那坚挺的胸膛,紧并的双腿。 他忽然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开始呕吐。 酒劲涌上头。 头开始痛起来。 他的脚步也变得踉跄。 但他还记得前面街角转弯处有一个小酒家。 十年前,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遇见了她。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尝到了失恋的痛苦。 然后他开始钓鱼。 想不到这一钓就是十年。 他还记得那是在春天。 酒家门前的桃花开得分外绚烂,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那条小路他们也不知走了多少回。 现在他又走上了这条路,心里仍是一阵阵刺痛。 如今这个酒家仍在开张,门前的幌子却早已陈旧不堪,随着微风无精打采地晃动。 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客人,他坐到角落里的一张桌旁。 老板娘见来了客人,咯咯笑着打招呼,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 老板娘还是十年前的老板娘,只是腰围粗了许多,脸上厚厚的白粉却掩盖不住条条的皱纹。 人还没到,冲鼻的花露水味便远远地飘了过来。 老板娘早已把他忘了,可他却还记得很清。 他要了一壶酒,一盘盐爆花生米,一碟酱牛肉。 酒是低劣的散白酒。 咽在喉咙里却更能刺激人的神经。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 眼睛却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座位出神。 那些回忆,那些苦涩多于甜蜜的回忆,如同沉重的锁镣,永远的压在心底,挥之不去,甩脱不开。 明天,明天会怎样呢? 难道与鱼激烈地搏斗会驱散心中的寂寞么? * 六月七日。 晨。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槐花的清香。 开关站在楼门口,摸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区里却没有人。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紧的关着。 只有几盏路灯亮得昏昏暗暗。 两辆车鱼贯而入。 车灯照亮了整个小区。 四个人相继跳下车。 冲着开关点点头后,便随着开关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全是钓鱼的装备。 没发出任何声音。 几个人来回几趟,所有的东西便全部被塞进了车里。 三 高速公路。 路直。 车快。 太阳初升。 车里很凉快。 开关静静地陷在副驾驶的椅子里,半眯着眼睛。 东冥紧紧地把着方向盘,脚踩着油门,只恨车的速度不够快。 “一百斤老玉米,三块豆饼,我就不信碰不到大家伙。”东冥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据传闻林屯是大物常出没的地方,就连手竿碰上七八斤的也是常有的事。” 开关只觉得胸中的血又热了,手一翻,打开了音响,强烈的音乐响了起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 仿佛已看到了大鱼扭动的身影。 * 绿山,绿水,绿草地,绿树林。 林屯钓场的一切都是绿的。 一到了水边,开关整个人都变了。 刚才身上的寂寞和懒散忽地没了踪迹。 他就象一只正在搜寻猎物的豹子,敏捷、矫健、强壮。 他整个身体都在高速地运转着。 他的头脑,他的双手,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团队的成员在他的引领下,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每个人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 因为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来到水库。 省内大大小小的水库,又有哪一个没有留下他们欢乐的笑声? * 太阳如火一般燃烧在空中。 没有风。 连风都已似被蒸干。 开关坐在钓箱上,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感到很满意。 一切都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帐篷已支好,饭棚已搭成,窝子已布下。 八把海竿虽没有入水,却已静静地倚在支架上。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他们已把这里变成了战场。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可是鱼呢? 那些梦中的巨物,你们也在水下做好了准备么? * 开关打开竿包,抽出一把手竿:爽风硬钓十八尺。 这是一把老竿。 古雅而陈旧,通体泛着铜光。 开关已记不清这把老竿陪伴了他多少年,征战了多少水库,擒获了多少大物,斩杀了多少宵小。 现在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它,他的心很安定。 他的灵魂已和这把竿溶为一体。 他能感到它临敌前的躁动。 利竿出囊,那是必须要饮到鱼的鲜血的! 他的双眼在竿体上盯视了一会。 他忽地抬起前臂,腕子抖了抖。 呜呜的声响随着竿子的摆动响彻了岸边。 然后他拿出渔丝,收回竿稍,将线组牢牢地系了上去。 杀气布满了整个河岸。 本文地址:http://bbs.oldfisher.com/show_i1129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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