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辽宁(2887)
上了条鲤子,二斤多。
“怎么样?今天我比你厉害吧。”我志得意满的看着鲁叔。
“那鱼缺心眼,跟你厉害不厉害根本没关系。”他一脸不服气,说完举起手中的酒瓶猛的灌了一口下去……
大伙都没钓到鱼的时候,鲁叔都会坚定地认为这里没有鱼。但要是他钓到而我们还空军的时候,鲁叔就会拎着鱼在我们眼前摇来晃去。倘若要是我们钓到鱼而他还空军的时候,奉劝大家赶紧离他远点,这是我多年的经验。
“侯儿……”只见他摇了摇手中的空酒瓶:“没酒啦,赶紧给我拿酒去。”
我朝他翻起白眼:“我这正上鱼呢,要喝酒你自己去拿呗。”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一块大石头便砸进了我的窝子。
“我~~要~~喝~~酒……”他不紧不慢的说着,随手又拣起一块石头。
我老识相了,赶紧起身去拿酒,要知道他第一块石头是把鱼吓跑,第二块石头可就冲着水中的鱼标去了。东哥总是说我的标桶里一支像样的鱼标都没有,怎么敢有啊,鲁叔那一手石头砸标的工夫可比小李飞刀还准。
一般情况下,鲁叔的石头足以让我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彻底停口。也许是那天水里的鱼都饿疯了,没过多久我又开始上鱼,而鲁叔那边依旧是毫无收获。这绝对是他无法容忍的,尤其酒劲正浓的这会儿。
“侯儿……”他飘飘然地走到我跟前,拿起我的饵料盆闻了起来:“你用的什么饵?怎么这么好使?”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都是老爸在家蒸的窝头,早上在水边现兑的虾粉和颗粒面,大家用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那我怎么钓不到鱼?”鲁叔板着脸质问。
我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水里的鱼。”
“嗯,”鲁叔捋了捋脸上的胡子嘟囔:“你说地很对,我得去问问水里的鱼。”说完就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个猛子朝水里扎了进去。
好么,本以为躲过了第二块石头,哪成想鲁叔借着酒劲把他自己都扔进去了。干脆我也甭钓了,起身伸伸胳膊腿,准备看看水中的鲁叔还有什么招数。
虽然是喝了酒,但我并不怎么担心鲁叔的安全。一来鲁叔的水性不错,二来他对自己的状态也有分寸,绝不会在喝醉的情况下下水的。
也许总跑水库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在炎炎烈日下的晌午鱼不开口,索性下水去凉快凉快。会水的就游的远些,不会的就在岸边的浅滩处洗个澡。可这都不是鲁叔的风格,只要是他下到了水里,不把我们这帮人恶搞一通是不会上岸的。就拿上次在范家屯水库来说吧,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游到林叔的海竿附近,拽着水中的鱼线就是一通拽,兴奋的林叔握着竿子收了半天线才发现钓上来的是一脸坏笑的鲁叔。
“水里的老少爷们们,我骑了半宿的车才来到这钓会鱼,你们多少给点面子让我带两条回去吧。”鲁叔一本正经地在水中攀谈着:“你看我侯儿这会儿都钓这么多了,咱要求也不高,晚上回家能有盘酱闷鲫鱼下酒就行。哦不?”
我在岸上看的直乐:“有你这么唠嗑的么?非逼着人家当你的下酒菜,要是换作是你的话你干啊!”
鲁叔斜过眼看着我:“就你知道。”说完便朝老爸他们的钓位游去。
老爸那头也正闹心呢,和鲁叔一个原因——不上鱼。见鲁叔从水路杀了过来,一干人等赶忙起身哀求起来。尤其是下了六把海竿的林叔,拿着手中的酒和香肠苦口婆心地劝鲁叔赶紧上来,别在祸害他们了。
可正在兴头上的鲁叔并不买这帐,面对吆三喝四的众人摆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继续在水中翻腾着。忽然间,正在试探深度的鲁叔表情严肃起来:“哎……我好象踩到什么东西了。”说完便深吸一口气,不顾他人劝说直接潜了下去。
这一潜就不见了踪影,老爸有些急了,忙脱了衣服要下水。谁知鲁叔忽然在水中探出了头,还朝我们嘿嘿地笑着:“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说完很吃力地将手中的东西拖到了浅水处,我们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长长的地笼子。
“他奶奶的,我说怎么不上鱼呢。”老爸见了顿时大骂起来:“这老板也忒损了点,竟然在钓位前面放这东西,那鱼还能游过来么。”
“我说怎么总刮钩呢,一上午已经扔里三套爆炸了。”林叔也忿忿不平地斥责着。
由于这几年钓鱼的人多了起来,那些以养殖鱼类挣钱的水库老板总是想尽办法让钓鱼的人空军。不是隔三岔五的往水里倒粪肥,就是禁止在爱出鱼的位置下竿,现在又使出了这么下流的手段。
鲁叔拽出水面的只是整个地笼子的一部分,一般水库用的地笼子都有几十米长,根据地势的不同横亘在两到三米水深的地方,因为鱼类通常都喜欢在这个深度的水域寻找食物。虽然知道了不上鱼的原因,但也是无奈,谁知道这座水库里究竟下了多少这样的地笼子,即使你换了别的位置也是白扯。
就在所有人都在痛骂地笼子的时候,水中的鲁叔突然喊道:“笼子里有鱼!”
只见他将胳膊伸进去,左一下右一下地摸了半天,竟然抓出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老爸乐了,立刻举起抄网递过去,那条大鲤鱼被鲁叔抠着鳃毫无挣扎之力,就这样被扔进了抄网。
这还钓啥鱼啊!赶紧趁着水库管理员不在的时候起地笼子吧!
于是,会水的开始脱衣服下水,不会水的就站在岸上等着接鱼。几个小时以后,附近的地笼子便被我们摸了个遍。放了那些小鱼之后,够个头的也就六七条,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回去的路上,鲁叔的摩托开始在马路中间走z字了。也难怪,喝了那么多酒,又在水里
折腾了半天,再结实的人也会觉得累,况且在撤退之前他又喝了不少。
老爸有点心里没底了,赶忙拧了把油门追上去拦下了鲁叔。
“你先别骑了,下来歇会再走。”老爸指了指前方路旁的一处开阔地,将鲁叔领了过去。
鲁叔停好车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侯哥,真的累了,我得睡会儿。”
老爸了解鲁叔,一旦他自己喊累了,那就是真的累了,必须得休息。可这离市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天都黑了,要说休息一会儿还行,可真没法睡啊。就在老爸踌躇不前的时候,鲁叔那头的呼噜已经打上了。
老爸四处看了看,空场的尽头是一处院子,大门口还有个亮着灯的收发室。无奈之下只有一个办法了。他走到收发室跟里面守夜的老头打了个招呼,说鲁叔骑了很长时间摩托车,又喝多了又累,连上烟带买饮料的央求了那老头半天,希望能让鲁叔在他这门口睡一会。
那老头虽是个好心肠,但也犯起难来:“让我看着他是没问题,可这确实不是地方啊。” 他说完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牌子。
老爸顺着老头的指向看了看,顿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没关系的爷们,我这哥们挺适合这地方。”
见老头不在说什么了,我们便将鲁叔的车推过去停好,然后又给鲁叔在门口的水泥台上铺了点东西,迷迷糊糊中的鲁叔便踉踉跄跄地走过去躺下了。
千恩万谢的告别了守夜的老头,我们便在忍俊不禁的大笑声中向市区奔去。
第二天一大早,电话的铃声吵醒了我,是鲁叔打来的。
“侯儿,你爸腻?”
“上班去了。鲁叔,你几点到的家?”
“我呸,竟然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地方……我睡醒的时候差点被他们抓进去………………”
鲁叔在电话里朝我嚷嚷了半天,我放下电话后蹲在地上笑的肚子直抽筋。
原来,守夜老头指的那块牌子写着七个大字——沈阳市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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