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辽宁(1856)
一 胡思
今晨无事,想起一词来:信马由缰。随手在电脑上敲出,观之良久,不禁感慨颇多。原词的褒贬不必去说,单从字面上看,却很是令人神往。
倘真的能够信马由缰,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呢?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这样的画卷:季节应该是春天。万木复苏,百花吐嫩。枝桠参差,摇曳翩跹。旷远宁寂,廖无人迹。独骑一匹老马,信马而走。忽细雨潺潺,忽疏影斑驳。驰骛之思,恍若鸿飞。宁远之境,悠然心醉。见碧水则伸竿而钓,闻鸟鸣则静耳细听。
可人又怎能如此无羁无绊?我们都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囚笼里,每日的生活便若那笼中之鸟,上下跳窜。得一粟而沾沾自喜,饮一水而洋洋其乐。头顶上永远是巴掌大的天空,即便是到塘边钓回鱼也会兴奋好几天。以为融入了自然,回归了自我。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确实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尽了人间的福分。可我们失去的恰恰是最珍贵的自由。那种驰骋原野,无拘无束,朴素得只是泥土气息的生活也只有在睡梦中不经意的想一想了。
时已至初冬,现在想出去钓钓鱼换换空气竟成了奢望!真是愁绪满怀无释处,无可奈何花凋零。我只好坐在办公室里,开着暖风,喝着热茶,看窗外风来风去,品天际云卷云舒。
困意袭上心头,爬在办公桌上一盹,竟在梦中约会了春雨,那蒙蒙的细雨中不知谁家的新燕,啁啾飞过,算是哀曲么?
二 荒凉
郊外。
太子河畔。
古榆树下。
一阵凛冽的北风卷过,吹起了河面细细的水花。
两岸的树木日渐枯萎,枯叶如细雨般,纷纷飘落。
天冷了。
天真的冷了。
昔日河边三三两两的钓鱼人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乌鸦,蹦跳着啄食残存的腐物。
站在水边,倘没了钓鱼人的身影,便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在我的眼里,钓鱼人永远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就好像一幅酣畅淋漓的书法,钓鱼人便是那红红的一抹印章。
没了那一点嫣红的布白,书法便也没了灵性。
可现在这条河就这样孤寂地流淌着,笼罩在其上的就是一股肃杀和萧索。
我站在寒风中,却想起了儿时的小山村。
那缥缈的记忆,如烟霾般,自眼前的河水中,慢慢地升腾而起,弥散在空中。
无忌的笑声也自耳边响起,随着这吹来的风,飘向远方。
三 山村
想起山村,便想起了宁静,想起了祥和,想起了无忧无虑。
姥姥家的小山村绝不美丽,却是我儿时的天堂。
记忆中的那里,到处都是水,也到处都是鱼。
村子紧挨着辽河,一道大坝却把素静的村子和奔腾的河水分割开来。
站在大坝上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浓浓的葱绿。
那绿色如水,泛起层层的波浪,湮没了山村的一切。
修坝时留下的坝沟,如一条玉带,蜿蜒着伸向远方。儿时的我总是在想,这条沟从哪里开始,又流到遥远的哪里呢?
日落时分,家家的炊烟袅袅升起,我便都会拎着两串乱蹦的鱼儿走回家中。于是那浓浓的炖鱼香气便会勾引着肚中的馋虫。
可那时不会钓鱼,也没有钓鱼的工具。
我们最直接的办法便是脱光的身子,一群人轰跑着,把水中的鱼儿赶到一个角落,大伙围拢着,爬下身,两只手在水底摸,摸到挣扎的鱼便抛向河岸,然后大伙共享战利品,每每却有不小的收获。
最疯狂的季节要算秋季了。
村民们收割了线麻,泡在坝下的坝沟里,于是大坝便飘散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那水中的鱼受不了,便都浮在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们便把铁丝烧红,砸成扁片,再磨出倒钩,捆绑在竹竿上,一柄鱼叉就做成了。
站在被泡得腐烂的麻堆上,瞄准喘息的鱼嘴,一叉下去,一尾欢蹦的鱼便会扭曲着上了岸。
那时最爱叉到的便是“窜白黄”,一种银白的鱼,尾鳍略粉,每叉到一条,便会欢呼一阵。因为那鱼的鲜美无与伦比,至今回想起来仍是馋涎欲滴。
后来我学会了钓鱼,参加了工作,兴冲冲地回到山村,那坝沟却成了臭水沟,沟里的泥鳅都不见了踪迹,更别说那肉鲜体艳的“窜白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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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由夜静虫鸣于2010-1-20 5:46:52最后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