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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布谷夜》

  亮子把最后一车子堆肥推进田地的时候,擦擦汗,数了数肥堆,不到两亩地的菜地里,棋子般的堆了十几堆肥料了,天色擦黑,明天一早还要早起来把肥料扬开,翻地,种菜。。。。。。他一边想着明天的事情,一边推车往家走,下山的道路比上山推着肥料轻松多了,亮子喉咙里就哼起了歌曲,本来在雨天泥泞的山路此时变得干干巴巴,被雨水冲刷得沟沟壑壑把车子颠的不时蹦了起来,路边的棉槐条子已经有半人高了,蝈蝈在黄昏又“蝈蝈蝈蝈”的叫个不停。一个陡坡之后是个拐弯,一大片明晃晃的水面就显现在亮子的眼前,夏末的傍晚仍然有些炎热,亮子并不急于回家吃饭,他把车子往路边的棉槐条子里一扔,人已经脱掉了上衣,然后是肥大的短裤,稍微一犹豫,把二妮给他做的内裤也脱掉了,赤条条的来到了水库边上,半透明的夜色里没有人去欣赏他那健壮的体魄,即便是有,也是一些洗衣妇女的目光偷偷地从草帽檐下短短的一瞥,又快速的收回,获得一个短暂的耳热心跳也未可知。

  温吞吞的水滋润着皮肤很是舒服,亮子想起了二妮,跟他贴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温吞吞的感觉,想着想着就有了些感觉,多亏是晚上,有夜色的遮盖什么都不会被发现——自己没有看到也就等于别人没有看到了。

  “亮子,真他妈不要脸~!”管钓鱼收费的瘸子“卡尔”大声嚷道。“卡尔”本名刘胜云,在山里打石头的时候给哑炮弄残废了,现在给他二叔管理水库,对于来水库钓鱼的人每人每天收费30元。这一喊不要紧,本来站在岸上休息的亮子一惊,扑通!扎进了水里,为了遮羞。

  “砸你该处可能包含敏感或者不文明的词语被屏蔽卡尔~!”亮子在水中威胁道。

  “砸吧,用你那个直挺挺的棍子来砸?哈哈。。。。。。”卡尔并不害怕。

  亮子把车子倚在了自己家的东院墙下,干了一天活,又游了一阵子泳,确实感到有些累了。推门进屋,一股饭菜的味道引得他来到厨房,大铝锅里温着馒头和一碟子菜,一个大碗里有两条自己最爱吃的干烧鲫鱼,亮子敞开冰箱,打来一瓶子啤酒,不顾瓶子上哪一层凉霜般的水气炸手,开瓶后对着嘴就咕咚咕咚来了一个底朝天。娘做的干烧鲫鱼味道十足,就着馒头,亮子开始了大嚼起来。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厨房。

  “亮子,慢点吃。”

  “爹呢?”

  “在看电视。”

  “亮子,二妮来过了。”

  “什么时候?”

  “上去不到一个小时。”

  “哎呀,娘啊,你怎么不留住她啊。”亮子后悔自己贪恋游泳,算算时间,在享受温吞吞水库的水的时候,正是二妮来访的时间。

  “人家等你这么久,算着你不是游泳去了就是去钓鱼去了,天黑了,人家就不等你了。”

  “。。。。。。这个该处可能包含敏感或者不文明的词语被屏蔽卡尔!”亮子冷古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啥?卡尔怎么了?”娘不明白了。

  亮子也不回答,拿筷子碗一推,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个傻小子,不吃饭到哪儿去?”

  “到二妮家!”亮子头也不回就走了,大门咣当响了一下,黄狗鲁鲁摇着尾巴停在门口目送着小主人,它知道小主人的脾气,弄不好跟紧了就会得到脚踹的赏赐。

  月亮升到了半空,二妮出门送亮子。走出村口好远了,两人却越走越慢,最后在一棵大杨树下干脆不走了,亮子搂住二妮,两人使劲贴在了一起,薄薄的衣服很快传递了温吞吞的体温,亮子的手就有些不老实,二妮也没有抗拒,两人就在树后长时间这么贴在一起,路的远处有夜出的布谷鸟一声叫唤提醒了他们。

  “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二妮发现月亮已经偏离了夜空的正中央。

  “这样下去真得把我靠死啊,”亮子道,“谁他妈的规定本命年不准结婚啊!”

  “亮子,再有几个月就是下一年了,很快的。”

  “唉!我爹把彩礼钱都给我存好了,房子也有,刚买的新楼,房子就在村东闲着呢,要不,你别回家了,我们去那儿?”

  “滚一边去吧,”二妮的脸在月光下一红,显得更加动人了。

  “你们村的老房子什么时候拆迁?”二妮转移了话题。

  “我们村子的书记正跟开发商谈这事呢,不用管他,到时候,不给三套新楼房子我们是不搬迁的”。

  “明天你干嘛?”二妮问道。

  “收拾菜园子啊,唉,我爹非得让我自己种菜,包出去多省心,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你爹是让你知道自己是农村孩子,用心良苦呢。”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送你回去吧,别在半路上让色狼把你给吃了。”亮子打趣道。

  卡尔的二叔不是别人,正是亮子这个村的书记刘平云,一个方圆百里都响当当的人物。十年的村支书,跟一棵根系发达的大树一样,刘平云把自己的人脉网络发展得庞大而又缜密。十年前,他接手这个村子的时候,刚从部队转业回来,他看到自己的家乡依山傍水却一穷二白就很是纳闷,但说说资源,有山有水有果园,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这个从山里走出去的穷小子开阔了不少眼界,一起服役的的战友山南海北都有,于是,通过跟一个浙江战友联系,很快达成了开办采石场的意向,村子东边的大山里有采不完的石料,唯一缺乏的是通畅的交通,修路的钱哪儿来,刘品云一声号召,修路跟开矿一起集资入股,当地人哪儿知道股份是怎么回事呢?再说了,也没有闲钱啊。刘平云可不管这些,告诉大家,入股可是个好事情,等于养一只老母鸡,下蛋再变母鸡,母鸡再生蛋,比方说你入股一百元钱,每年就可以分到十元钱的红利,一万元每年就是一千元的红利,而且那一万元永远还是你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刘书记的人品在那儿摆着呢,大伙儿那个不相信他,于是老少爷们儿胳膊接胳膊,亲戚朋友的四处筹集资金,刘平云也没有闲着,战友朋友到处筹资,三个月的时间,修路的资金到位了,接下来就是两个月,乒乒乓乓的一条通往山外的道路就修好了,采石场在同时开张,本来在果园里打转转的壮劳力都到采石场工作去了,山里人,从来就不把劳累看做是什么大事。一年下来,村民们拿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个数量的现钱,刘云平安置了几个受伤的村民,其中就有自己的侄子刘胜云,他在合作战友的点拨下,成立了村子的运输队,当然了,也是股份制性质的。第二年,刘家沙窝可真的火了,刘平云婉拒了镇长的任命,又带领本村的老少爷们搞起了生态农业。沙窝子水库本来就是一个山涧,经过这些年不断的取土,形成了今天这个椭圆形的水库,这个水库既是刘家沙窝的水源地,又是山下王家沙窝和鼓山镇乃至整个临海市的饮用水源。

  采石场的停工是刘平云下的死命令,因为,一股清泉从石窝子涌了出来。

  不到一个月,一个啤酒厂,一个酒厂和一个生态天然矿泉水厂又登记在了刘平云的名下,刘平云既是书记,又是一个民营企业的董事长。

  时光如梭,随着临海市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大,刘家沙窝村竟然成了临海市最东端的边缘地区,房地产业的发展如火如荼,王家沙窝村已经实现了旧村改造,村民们在城中村改造的同时虽然失去了土地,但是却得到了上去几辈子人都没有得到的实惠,他们每户平均得到了二套房子,不用种地的农民能干什么?很多人卖掉了一套房子,有把变现的资金投入资金经商的,也有卖掉两套房子用变现资金炒股的,更有一套房子不卖,将房子出租,每月用房租养活自己,自己不是整日打牌就是小酒不断,过起了理想中的安稳日子。

  刘家沙窝现在成了开发商眼中的肥肉,这样的地理环境,跟一些虚假广告上说的“依山傍水,养生府邸”一摸一样。城中村改造大势已定,刘平云压力很大,来自镇上和市里,他曾经说过,这块宝地是刘家沙窝几代人传下来的,刘家沙窝人为此付出了贫穷的代价才在不经意间保留了这块绿洲,绝不能在自己手中失去它。山里改造整修的田地要保住,酒厂和矿泉水厂要保住,旧村改造要维护好村民们的最大利益。他曾将专门请了有关专家规划了旧村改造的蓝图,但是,这些都跟开发商的改造规划大相径庭,明白人知道,一个是基于生态和可持续发展的规划,一个是基于商业最大化利润,能不矛盾吗?

  就在谈判僵持的那段时间里,水库的南半边的向阳坡上,运建筑材料的车子和一个建筑队开始忙活了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刘平云也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这个工程。不到俩月的时间,一幢三层规模的别墅初现规模。村子里开始流传了一个说法,说“上面”的一个大人物在刘家沙窝水库边上盖了别墅,这个人物是上面的,据说并不是一般的“上面”,亦或是省里,亦或是中央!有人找刘书记核实此事,刘平云笑而不答,未知可否,不过在后来跟开发商谈判的时候底气足了很多。

  又过了一段时间,刘家沙窝水库在某一天突然来了许多小车,都是乌黑铮亮的官车,不少便衣的警卫人员管制了水库的周围,村民们还有一些市里来的好事者们只能远远的看见有人在水库垂钓,大家才想起来最近刘书记派民兵们往水库里放了两吨多淡水鱼,原来是为了伺候这个大人物垂钓啊。据当天外围执勤的民兵猜着说,这个“大人物”很像是来自中央,因为车号都是“京”字开头,这个大人物在钓鱼之后,还特地看了一下正在修建的别墅云云。

  亮子把菜地整好,又把西红柿黄瓜需要搭架子的材料准备好以后,才有时间休息几天,他找出自己的渔具,几乎每天傍晚去水库钓鱼,以前钓鱼的时候认识了几位来自临海市的钓友,跟他们学了不少钓鱼的经验,亮子为人厚道,给市里钓友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因此也得到了他们惠赠的渔具和饵料。

  这天傍晚,亮子又约二妮一起钓鱼,天气有些闷,两人摇着蒲扇,边钓鱼边说着话,卡尔转了过来,笑嘻嘻的问:“亮子,今天不洗洗你哪根棍子?”

  “卡尔哥,你知道为老不尊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就知道一个小子当着小妮的面充起斯文来了,嘻嘻。”

  “哥你抽烟?”

  “不抽,就站这儿凉快,嘻嘻。”

  “。。。。。。”

  二妮看卡尔没有走的意思,就站起来说:“亮子,你跟哥聊,我回家了。”亮子有些生气:“二妮,你看着鱼竿,我回家取酒去,顺便跟我大爷说说,就说有人在水库偷着卖鱼呢,回来咱跟咱卡尔哥喝两盅。”

  亮子的大爷不是别人,正是刘平云。

  看亮子要告状,卡尔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搭讪了两句,转悠着看水库去了。

  二妮道:“这个卡尔哥啊,真拿他没办法。”

  亮子说:“也别说,自从残废了,媳妇也离了,自己看着这个水库也怪闷的”。

  “他媳妇这么不够意思啊?”二妮问道,“不就是瘸了一条腿麻。”

  “怎么跟你说呢,据说他主动离的,哑炮不仅仅打断了他的腿,还炸坏了他那个地方。。。。。。”

  “哦。”二妮不言语了。

  夜光漂动也不动,看样子饵料早就泡掉了,亮子正想提起竿子换上饵料,一个透明的气球从南边漂了过来,亮子恶作剧的看准时机猛一提竿子,“啪!”钩子正好扎破气球,二妮一阵好笑:“亮子你钓气球倒是挺厉害。”

  “不是气球,真他妈恶心,是安全套。”亮子看清了钩子上那玩意儿说。

  “别胡说,你最近越来越流氓了。”

  “真的,不信你看看。”

  “滚一边去!不要看。”

  说话间,南边又飘过一个“气球”来,两人还没有说别的,接着又是一个,又一个。

  亮子就纳闷了:这是谁啊,半夜五更的,没事吹这玩意放着玩?从“气球”飘过来的轨迹看,放这玩意儿的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亮子站起来,顺着水库边的小道找了过去,走了没有多远,黑影里就看见一个人正在使劲吹着安全套,走进一看,认识,是同村的二黑子。

  “黑子,干嘛呢?没事儿晚上练肺活量?”亮子打趣道。

  二黑子也不说话,闷闷地把手中的“气球”丢进水库,又去摸起另外一个,“嗨,嗨,打住,你不要就留着给我用,别浪费东西。”亮子半开玩笑的制止了二黑子,突然,他发现二黑子脸上有两道光亮的泪痕,“黑子,怎么了这是?”感觉事态有些严重,自小长大的朋友是不用多说的。

  “我今天约了凤儿,以前我们经常这样的,可今天。。。。。。”

  “今天怎么了?”

  “凤儿说了,娘让她带话,我们不行了。。。。。。”

  “我说二黑子,别怨哥骂你,你跟地里面埋着的地瓜没有什么两样!”

  “亮子哥,我笨,彩礼我有,房子也有,可人家就是说不行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的意思是,你看凤儿什么意思?”

  “她很愿意,要不我还有这个?”二黑子拿起剩下的安全套扬了扬。

  “操!这个说明不了什么的,我的地瓜兄弟。”亮子恨恨道。“现在的妮儿,谁还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那怎么说?”

  “我是问到你,凭感觉,跟咱们比赛钓鱼一样,对着水就知道有没有感觉,懂吗?”

  “不懂。。。。。。”

  “我操!”

  “。。。。。。”

  “亏你还是个爷们儿,我问你,你有那玩意儿吗?”

  “有。”

  “好用不?”

  “不知道。。。。。。”

  “操!你想急死我啊?”

  “你说说,”过来人是装不得的,亮子语无伦次了。

  “你们相爱不?”背后里二妮说话了。

  “我们很爱在一起的。”

  “那就成了,她娘是什么意思,彩礼少了还是怎么的,你倒是问清楚啊。”二妮继续说。

  “她娘说了,她家没有男人,娘俩将来要有个依靠。”二黑子嗫懦道。

  “这样啊,你就不会像个爷们儿那样说句话?”亮子道。

  “不是,有个房地产营销经理捣地鬼。”二黑子说了,“他请凤儿去干营销楼盘服务员,收入很高的,时间长了,他就。。。。。。。就。。。。。呜呜呜!”

  “哪个??你说说他长什么样子?”亮子的眼睛在黑夜里比夜光棒还要亮!

  “就是那个开宝马的马子仑。”

  “妈的,不想混了!”亮子恨恨地道。

  布谷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布谷——!布谷——!”显得夜空十分幽远。

  亮子和二妮回到钓位,竿子却没有了,远处看,一个微小的亮点在水面上忽明忽灭。

  王家沙窝“临海苑”第三期楼盘开工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建筑队先是收到了恐吓信,说谁敢动第一铲子土就叫谁站着哪来的躺着回哪儿去。接着,业绩最好的楼盘销售经理的宝马车在夜间给莫名其妙地卸掉了两个后轮,砖头支撑着车体,销售经理马子仑看了看自己的车子,知道了些许缘故,他找来一辆“本田”,早上什么也没有干,直接去了王刚那儿。

  王刚是王家沙窝的书记,他也没有办法,他两眼一白:“合同我们早就签了,开槽的事情也给你们协调好了,再有问题,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

  马子仑道:“不希(是)介(这)个问题啦,希(是)希(私)人问题啦~!“

  王刚心里好笑:“你们南方人最明白不过,私人问题私下解决,跑这儿干嘛。“

  “希(是)这样啦。。。。。“

  他连比划带表述,讲了他怎么喜欢凤儿,又是怎么挨了两砖头拍,后来怎么车子被卸掉轮胎,恐吓又是怎么升级到了连三期地槽都开不了了,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王刚总算听明白了,说:“唉,刘家沙窝的人是不好惹的,这样吧,你是要江山呢还是要美人?”

  马子仑两手一摊:“别无选择啦?”

  王刚道:“送客~!”

  马子仑赶忙道:“听哥哥的啦。”

  王刚道:“谁是你哥哥,二黑子跟刘平云的侄子是哥们,你连这个都没弄明白,还敢瞎搞,他们不把你当太监处理了就便宜你了!”

  马子仑下意识的双手一护小腹以下:“乖乖啦,好可怕~!“

  当晚,马子仑宴请了亮子和二黑子,表示夺人之爱并非他马某人的专长,只不过是误会而已,酒后,又带他们去了临海市最豪华的ktv潇洒了一番,第二天,地槽顺利地开挖。

  半个月以后,工程进展顺利,马子仑开宝马车来到了刘家沙窝垂钓,收费的卡尔问他:“你是消费八十元的呢还是三十元的?”

  “我又不希(是)找小姐,钓鱼还有价位之分?”

  “你看看,那道网是干什么的?”卡尔用手一指,马子仑才看到水库中间有一网隔着。

  “北边一天八十,南边一天三十,夜钓另算。”卡尔一幅爱钓不钓的神态介绍说。

  马子仑问道:“李(你)说的一天是希尔(十二)小希(小时)还希(是)爱希希(二十四)小希?”

  “别叨叨了,我请客。”亮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亮子跟马子仑约好,从上午九点开始到十点,正式比赛,九点以前是热身,可以调漂,实验饵料等等,目标鱼是鲤鱼和鲫鱼,以总重量决胜负。马子仑道:“跟我在兰芳(南方)打混养希没有什么区别的啦。”马子仑在老家是个竞技高手,若不是到临海市搞房地产,他是不舍得离开自己热爱的竞技垂钓的。即便是到了临海,他也随身带着他心爱的钓具。

  “赌什么?”亮子问道。

  “我输了,宝马车让你开一个月啦。”

  “小气!”

  “两个月啦!”

  “小气!”

  “李(你)说好啦。”

  “开一辈子!”

  马子仑以南方商人特有的精明马上反应过来,这笔买卖划算,万一输掉一辆宝马车也就是50来万,打通跟亮子这么一个“地头蛇”的关系,对下一步开发刘家沙窝旧村改造是大有好处的,划得来。于是他道:“可以的啦,李(你)输掉了该怎么办呢?”

  “听你使唤一个月!”

  “一年啦。”

  “成交!”

  “让李(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啦。”

  “少废话,开始!”

  俩人看好表,九点到十点的钓鱼比赛在没有裁判的情况下开始了。马子仑用的都是名牌渔具,有专门钓混养的钓组搭配和饵料,作为一个钓鱼人,进入比赛的状态心里只有决胜的念头,什么宝马啊,赌博标的物啊都统统忘记了,因此,在和饵料的时候直接把最顶级的绝配方子使上了,试了试,鱼口很积极,那边亮子却没有什么动静,马子仑看着这个有些憨憨状的对手,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可不可以用小药啦?”

  “你就是添加鹿茸和人参我都没有意见!”硬邦邦的一句话使得马子仑不再言语。

  猛然间,亮子“嗨”的一声,竿如大弓,就见他左右倒了两下竿子,圈回鱼头,直接把鱼拉近了抄网,看样子这条鲤鱼大约有3斤重。马子仑看了看自己鱼护的几条鲫鱼,有点沉不住气了,正在这时,漂慢慢的黑掉了,他抖腕子刺鱼,一抖一提间,感觉到了重量,遛了几分钟,抄鱼入护,跟亮子的那条鲤鱼差不多,心里方有些安定,正得意。亮子那边又是“嗨”的一声,还是那样,霸王硬上弓,直接把鱼往抄网里拖!大粗粗的杆子,粗粗的线——弄了半天人家直接不考虑鲫鱼啊。马子仑感到了对手的阴险,汗珠也从脸上淌了下来,毕竟是有些经验的钓手,搓大饵,一个黑票,一条过斤的鲤鱼给飞了上来。那边又是“嗨”的一声。。。。。。。

  亮子中鱼的“嗨”声,让马子仑胆战心惊,一边钓鱼,一边还要统计着“嗨”的次数,不管是心理上还是意志上,对马子仑而言,无疑是一种促销第4季8月8日启动,您准备好了吗磨。

  一个小时毕竟太短,两人的渔获一看就知道了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亮子的鱼护一色的大鲤鱼,大约有十几条,马子仑的鱼护里的鱼大大小小,参差不齐,不用称重,结果太明显了。霜打茄子样的马子仑收拾好钓具:“亮子,麻烦李(你)送送我可好?”

  “没有问题。”亮子道。

  送下了马子仑,亮子开着宝马车直接去了刘平云那儿。

  亮子拉着大爸从镇上回来以后,被大爸公布罚没赌鱼所得——宝马车充公,有婚嫁用车者可以租用,有重要商务活动者也可以租用,但是收入统统归村里财政所有。

  菜地里的的豆角和黄瓜秧子长高了,亮子忙着在菜地里侍弄蔬菜,西红柿种得有些晚了,青青的果子长的很慢,亮子用竹坯子一棵棵给蔬菜打好架子,把杂草除尽,这些天雨水比较勤,蔬菜长势好,杂草同样也很旺盛。

  收了工,雨后的夕阳红的跟染坊里的染料一样把半边山体,树木,人都染成了通红的颜色,水库的水面平静的跟镜子一样,倒影了一轮巨大的落日,洗衣服的,钓鱼的,游泳上岸休息的人都给映射成了深黛色的剪影,亮子发了一阵子呆,洗了洗脸,正要回家,身后马子仑出现了。

  “亮只(子),李(你)好啊?”

  “不好!”亮子并不给他好脸。

  “偶的车只(子)都给李咯,李还有什么不好的啦?”

  “快说你干嘛吧,我还没有吃饭呢。”

  “不干啥啦,就希跟李聊聊啦。”

  “没工夫。”

  “亮只(亮子),那天摘(再)赌一次啦。”

  “别提赌鱼了,马子,我大爸把握整苦啦,我们村规是不允许赌博的。”

  “。。。。。。拉,拉(那)我们搞一搞钓鱼比赛总可以啦。”

  “好吧,不过不要再赌什么玩意儿了,这样吧,我输了,就给你一筐子黄瓜,全部是绿色食品哦,你们南方人很喜欢的。”

  “先谢谢李啦,不过黄瓜不黄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偶们要交朋友啦。”

  “嗯,”

  “那天比赛,偶等李消息?”

  “后天,我让二妮摘一筐子黄瓜准备着,我赢了的话,你就请我们俩吃顿饭如何?”

  “好商量啦,天下钓友希一家啦。”

  见到二妮,马子仑不仅一呆,继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二妮尽管很大方的一个人,但是给一个南方人这样看,也就有些一些羞赧,低下头去给亮子收拾伞具,亮子也看到了马子仑那色迷迷的样子。

  “马子,如果是在山上,是要剜掉一只眼睛的。”他笑吟吟地道。

  “不希啦,不希啦,李女朋友漂亮,偶是很要羡慕的。”他赶紧解释道。他心里又想起了凤儿。“唉~!”他叹了一口气。

  “叹气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起人家凤儿啦?”亮子揶揄道。

  “给留点面只(子)啦。”

  “哈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凤儿跟二黑子掰了。”

  “真的!”马子仑两眼都放光了,“什么时候?”

  “也是刚听说,二黑子他爸知道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不同意这门亲事,说凤儿她娘欺贫爱富,这样的亲家不长久,就要他跟风儿掰了。”

  “亮只,谢谢李哦~!”

  “谢什么啊,怎么,你想继续追风儿?”

  “岂止是想啊,我是真的喜欢她啦。”马子仑竟然有些魂不守舍了,暂时忘记钓鱼比赛时为了什么。

  “比赛开始!”二妮一声令下。

  马子仑还是那套行头,不过这次目标鱼不是鲤鱼和鲫鱼了,仅仅是鲫鱼。对于竞技钓鲫,马子仑是毫不含糊的,亮子呢,就差了一些,搓饵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拉饵的速度,马子仑先是搓了五六竿子,接下来一下下有节奏的施展开了拉饵术,一米半的水深,拉饵很快形成了立体窝子,亮子那儿的鱼就都给他吸引了过去,尽管二妮不断的给他调制新的饵料,但鲫鱼却不领情。

  “亮(只)子,偶给你表演看看双飞。”马子仑得意洋洋地故意放过一个顿口,等下一个顿口出现的时候,提竿就是两条银光闪闪的鲫鱼。

  亮子也不答话,闷闷地对二妮说:“去摘一筐子黄瓜!”

  二妮回来时带着午饭,此时俩人已经比赛完毕,胜利的马子仑正交给亮子如何调制拉饵呢。看看中午快临近,三个人找了一个阴凉的树下吃了简单的午饭,然后分手,二妮告诉马子仑,到村口的亭子那儿别忘了问一个穿蓝布褂子卖菜的老太太要一筐子黄瓜。

  马子仑找亮子打听了几次,光知道刘平云背后有个巨人,但这个巨人是谁,到底这个巨人存在不存在,这些问题都没有搞明白,蒯力琛很失望。他其实自己也没闲着,找了不少朋友多方打探,也跟马子仑一样没个确切的着落,这个小小的村官竟然比一个地级市的一把手还难对付,他这是第一次遇到。

  刘家沙窝旧村改造已经提到了议事日程,蒯力琛感到压力空前大,一面是来自临海市最高权力的催促,一面是难以摆平的小小村官;还要顾及文海置业的利润。按照刘平云开出的条件,仅是村民拆迁安置费用就超出了自己预算的10%,再加上污水处理设备、绿化投入、物业的硬件配备,这些苛刻的条件不算,关键是山后的那片土地,那儿是原来刘平云创业的时候为了回笼资金,把整座山当做土石方卖给了临海城建公司,铲平了的山体就出现了村东小青岭背后的那一大片开阔的土地,依山傍水,真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啊。但刘平云硬是不准动那块地,为了这件事情,蒯力琛没少找临海市委书记张东涵和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林纾会,寻求来自上方的支持,给刘平云施加压力,在规划上尽量放大文海置业的利润空间,谁曾想这个难缠的刘平云却不声不响的盖了一幢神秘的别墅,一下子打乱了自己计划,现在的官员们,谁肯为了一个外地开放商的利益去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冒险呢?谈判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一拖就是几个月。

  这天,谈判继续,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刘平云一进门就把一个车辆遥控器放到了蒯力琛的面前:“孩子们瞎闹腾,车子还给马经理。”大家从赌鱼输掉车子的话题到转到了钓鱼的话题,市里的林副市长也喜欢钓鱼,说他干市委副秘书长的时候经常陪着省里的老领导在周日钓鱼,现在工作忙了,有刘家沙窝水库这么个好钓场却没有时间钓鱼了,刘平云道:“老胡给我说起这事,看那天林市长有时间,咱们一起玩玩,水库里鱼多着呢!”

  蒯力琛道:“我喜欢吃胖头(鲢鳙)啦,剁椒鱼头希(是)一道名菜哦。”

  林纾会道:“太辣,受不了,但味道确实好,老刘,水库里有大胖头没有?”

  “有的是,但我们这儿没有钓这种鱼的,前年放了三万多尾,是为了净化水质的,我们刘家沙窝水库可是临海的生命之源啊。”刘平云话中有话,他接着说:“所以呢,这次在蒯总开发改造我们村子的时候,我着重提出了环保的问题,我们村东那块地应该说正是山上给水库补水的必经之地,砂纸的底层是对水源最好的过滤,因此我坚持那本来是山岭的土地不在这次改造当中。还有,我建议我们沙窝集团公司跟温海置业共同出资建设一个污水处理厂,也是为了确保今后水源地的环境保护不出问题。”

  半晌没有人说话,蒯力琛至此已经真的感到了对手的厉害,为了打破僵局,他讪笑了一下:“刘董事长真是中国农民的杰出代表了,意识超前,确实有责任心,在下深感佩服!”

  “但是,”他话锋一转:“居住卫生设施跟上了,住宅是不会对水源造成什么影响的啦,污水处理厂我们董事会已经决定投资了,只要出让那块土地,一切条件都好说的。”

  “蒯总,”刘平云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的确确是农民,并且世世代代还将是农民,农民的标志是什么呢?就是拥有土地,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大片平整的土地基本上都盖楼了,山上那一块块零零星星的土地是怎么来的,是我们一代代人开挖出来的,假如将来我们没有了丁点土地,守着几栋楼房吃租金,那我们算哪门子农民?尽管我们有企业。”说话间,刘平云语气里有些许激动。

  林副市长良久没有言语,他沉吟一下,道:“看来今天的主要问题就是村东那块挖山后复耕的土地,这个问题我将专题跟临海市主要领导汇报,研究结果将尽快给你们。“

  菜地里的西红柿泛着青色的光晕,枝条已经没有了再生长的力气,看来今年种得真是晚了,山里气候冷的快,每天早上的露水能把膝盖以下裤子全部打湿,亮子把西红柿,黄瓜全部摘了下来,推着车子往家走。路过水库的时候,他发现卡尔正扛着一把大伞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就问道:“卡尔哥,忙活什么呢?”

  “二叔让我到那边插上一把伞,说中午太阳还是很热呢。”

  “插伞干什么啊?”

  “没说,”说完卡尔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哦。。。。。。”亮子半晌出了一个声音,脚下也慢慢的移开了。

  上午不到九点的时候,从临海市方向来了一队小车,小车队并没有警车开道,很低调却很威严的徐徐朝着刘家沙窝方向开来。

  跟上次一样,人们只能远远的观望。

  入夜,别墅亮起了灯光,在外围执勤的亮子和民兵们看到刘平云步行进了别墅,出来的时候有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把他送出门,在门口握手告别。

  离还中秋节有半个月的光景,刘平云跟蒯力琛又进行了一次谈判,基本上定下旧村改造村民搬迁、回迁安置以及补偿事宜,会上,林副市长代表临海市传达了对刘家沙窝预留土地的处置意见,按照刘平云的既定方案,那块大约有300亩的土地暂不列入旧村改造范围之内。当蒯力琛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刘平云道:“这真的要感谢市委市府对我们农民的尊重,谢谢!这儿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刘家沙窝集团公司正酝酿着跟北京方面组建房地产开发公司,这在目前也是我们给镇政府和市政府搞得一个招商引资项目,如果蒯总感觉在我们旧村改造的过程中付出太多,那就不必麻烦你们了。

  蒯力琛彻底傻了眼,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会后给温海置业董事局提报一个谈判纪要,以确定合同的签署与否。

  两天以后,刘家沙窝的村民们开始了搬迁。

  中秋节,刘平云召集了村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吃了个团圆饭,一贯不喝酒的他也破例喝了两杯白酒,宴会散场后,亮子送他回家,门口正要分手,刘平云招呼亮子进屋再坐坐。

  “成哥没有回来?”刘子成是刘平云的儿子,在外地攻读学位,亮子这样问纯是没话找话。

  “没呢,这孩子,不说他。”刘平云道

  “亮子,你都看到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

  “是啊,大爸,我们赢了。”

  “亮子,我得罪人了。”

  亮子惊呆了,他不明白,刘平云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人。

  “呵呵,”刘平云微微一笑,好像是自言自语:“惹不起躲得起啊。”

  亮子更糊涂了,欲问,大爸朝他摆摆手:“以后你会明白的。”

  “亮子,明年你要结婚是吧?”

  “是啊,”

  “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正刚部队退役呢。”顿了顿,他又说:“年底村里改选,你要有充足的思想准备。”

  “我?准备竞选支书?”

  “嗯,”

  “大爸,我。。。。。。”

  “听我说亮子,你行,别担心,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大爸嘛,明年,我只干董事长,行政上的事情,你要担起来,这样,大家都好,明白吗?”

  “哦。。。。。。”

  “亮子别以为我喝了酒胡说,这事我想了好久了。”

  “对了大爸,人家说的别墅的事情,还有。。。。。。还有。。。。。。真的还是假的?”亮子问完了马上又后悔了。

  “别问,亮子,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中生有的,先是无,后来才有,明白吗?以后你要学着看书了,人生就是一游戏,一场战争,你每天都会遇到麻烦,必须学会用计谋去破解这些麻烦,但是,有的计谋你只能使用一次,明白吗?一次!”

  亮子明白了些许,他感觉大爸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更像是大爸说给大爸自己听的。

  山间的凉气将月色过滤的非常清澈,幽怨的声音传了很远,“布谷————!”

  都什么时候了,还布谷?亮子往回走着想,如今这个世道真是莫名其妙,连布谷鸟都错记了节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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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坐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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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爱情故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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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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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不错!

5

银牌会员 飘逝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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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个世道真是莫名其妙,连布谷鸟都错记了节气。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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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那么长辛苦啦,可惜今天不能送花了,明儿给你送一朵罢。呵呵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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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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