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陕西(2035)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顶和林木间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在宽阔的大黑脚河上,滔滔河水,或欢快流畅,或婉转低洄,好象流淌着的并不是自己一样。这是一条家族之河,一条生命之河,一条淡入心灵之河。河面上一闪一闪地跃动着细碎的金光,象无数绚丽的蝴蝶舞动着执著的翅膀。河谷间水面上如烟似雾的水汽飘荡变幻着,慢慢聚拢又缓缓散去,竟是如此的忘情专注又漫不经心。一位俊朗的年轻人昂立于河中的大石之上,舞动着手中的鱼竿,钓线在鱼竿地牵动下以神秘而富于动感的节奏发出低沉的啸声盘旋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掠过水面,慢慢坠入河里……。 不知这如诗如画的瞬间会定格在怎样的时间和空间里。“生活不是艺术,那一刻不会长久”,这是电影《大河恋》中的一幕场景和一句对白。影片描述了一位父亲如何教导他的两个儿子关于人生信念和生活原则以及亲情间的沟通与限制。并以半科学半宗教的方法传授他们蝇钓技术,来体验上帝所造大自然的生命规律。蝇钓除了是一项利用假饵在十点钟到二点钟方向范围内,以四拍子节奏抛绳钓鱼的技艺之外,更是麦克林父子情感交流,传递经验价值的家庭活动。就清教徒伦理而言,这活动在上帝国度里是个完全的隐喻──等于艺术、直觉、以及技艺知识,它可说是最佳的个人与群体活动。钓手总是尽力超越一般垂钓原则,找到符合他们自己的抛绳节奏,力求达到完美的力与美的和谐。对于麦克林牧师而言,惟有掌握上帝的节拍,才能重获力与美;一切的善——永恒的救赎也好,钓大鳟鱼也好,都是由神恩而来,神恩又由艺术而来,而艺术得之不易。 在父亲同样信念与价值取向地谆谆教导之下,哥哥诺曼和弟弟保罗自小在处理所面对的事情方面,却是在以“做得对”与“做得美”的界线间有所区别地逐渐长大成人。诺曼从小就听话受教,在父亲严格的指导之下,写出一手精简清晰的好文章并得自父亲真传的蝇钓技术,长大之后,成为芝加哥大学文学教授,为父亲增添不少光采。保罗自小却是叛逆成性,心中有股自我成就的强大驱力,从早上拒吃数千年来上帝赐给的燕麦,到长大后放弃父传的十点钟到二点钟抛绳方式,自创“影子钓法”,成为一流的蝇钓大师。 影子钓法与飞蝇钓法的区别在于它是以钓者自己为轴心,在头顶划出一个大椭圆,让钓线逆转,再将钓线低而有力地导往顺流的方向,使蝇钓再度掠过水面的钓鱼法。保罗曾这样描述影子钓法:当你用鱼竿搅动空气时,实际上是在聚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让你感知水的灵动和鱼的心跳以及大自然的节奏与空气的张迟。在这契合天地,浑融静穆的一刻,究竟谁是谁的影子,谁又是谁的实体呢?在麦克林父子最后一次共同钓鱼的时候,保罗曾一展影钓的完美身手,博得父亲赠予天才的名号。不过,自我成就的驱力在失去人生方向的时候,便容易成为自我毁灭的动力;在好赌与酗酒的缠索之下,保罗在极为年轻的岁月便走完他的一生,留给一家人无限的悲痛与遗憾。至此,在他们父子三人相继死去时再没有见到另外两个人。 大黑脚河是条家族之河,诉说着麦克林家族悲欢的故事。麦克林牧师用心教导儿子们体验上帝创造大自然的规律,小儿子保罗却摆脱所有自然的规律,像是一件艺术作品,独立于大河之上。大儿子诺曼谨承父训,明确地知道:人生不是艺术,那一刻不会长久。诺曼在年老时回到家乡,孤独的老人再次挥竿垂钓于依然奔腾不息的大黑脚河,在他颤颤巍巍的抛线起竿中,似乎融合了父亲的凝重与保罗的超然,但“人永远无法两次站在同一条河里”,从脚下流淌的和从心中流淌的是不是同一条河呢!波光迷离中又是谁的影子如此飘逸,如此温馨或者孤单。此刻,大河流淌着生命的意义……。回首在大黑脚河畔成长的岁月,他写下了自己家族的故事——那些与他共同生活,他所爱并且是应该了解却并不了解的人的故事,一条河贯穿所有的记忆,所有的人、事、物、景都淡入了心灵深处。 每一个人的一生就象一条大河,有的河是风平浪静,也有的河水流湍急,沿途布满暗礁,但不管怎样,最终河流入海。生命中的每一步都如挥出的一杆鱼线,有收获亦或没有收获,收获是大或小,不用介意,永远都不要预见什么。每一个人都是一条河,从各自的生命中流过。麦克林牧师临终前的讲道辞,道出了他心中潜藏已久的感受:记忆不是完全地浑沌,也不是赤裸裸的,为追求荣耀的云烟,才来到世上。我们自上帝的家园离开,虽然繁花春草不在,但我们不再悲哀。在残花衰草中,努力栽种。原始的同情心不可丧失,受难时的平心静气不可失,以爱的信心看透死亡。感谢我们所写出的心灵!感谢心中的温柔、欢愉和畏惧!在我认为:最卑贱的花开放时,也能使长年以泪洗面者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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