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广西(1314) 从小离开故乡的许多年来,我仍然继续着钓鱼,并随着装备的更新,垂钓技术不断地进步。除了没有参加过竞技比赛,也不知钓过了多少鱼塘,河流和水库。但我总觉得,鱼还是故乡的最好。 我的故乡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也没有高山流水般的诗意,只在一处偏远的山区旮旯;每当晨曦初现,几声稀疏的鸡鸣,几处袅袅炊烟,飘荡在薄雾掩映中分散四近的低矮瓦房上空。可见,这样的村子并不大,与村前静静流淌的小河十分般配。小河是名副其实的小河,宽不过一丈,然而却极长,据说是发源于很远很远的一处幽谷,然后流经十村八店,才到我们村前。 小河虽然小,但很荒芜,两岸都长满了各种水草、芦苇,以及不知名的植物。每隔不远,小河忽然就被一团藤本植物疯狂地笼罩起来,多半是野葡萄一类的东西就着两岸的芦苇或乌桕木来回攀爬、缠绕,直至密不透风。除了这些嚣张的藤蔓,也有不少竹子生在小河边,往往一长就是一大丛,竹子都有刺;就算是皮肤十分厚实的水牛也无法通过。炎热的夏天里,一场大雨,我们在水很容易就满了的小河边钓鱼,顺便往竹丛里一瞧,啊!总是看见有一根或几根的竹笋钻出地面,很粗,很肥。 每当雨后的小河水暴涨,河边就坐或站着许多钓鱼的村里人。有身强力壮的大汉,有齿落舌钝的花甲老人,也有几个情窦初开的男女少年在频繁地更换钓位。小河里原本水草就多,被河水淹没以后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下钩;那几个年长的老人总是使用很大的浮标,把饵抛去急水里,看它慢慢漂流,忽然不见了就提竿,往往就能够提上鱼来。于是,那少年也学着做样子,却总是挂着水底杂草,幸亏鱼线都很粗大,用力一扯,基本上都能完整回收。 村里人钓鱼大多是没有什么鱼护的,通常是带去一个锑桶,中鱼后丢在桶里那鱼便“嘭隆——嘭隆”的跳响;那钓鱼人就心花怒放地环视一番,等把众人羡慕的目光都收集齐全了之后,才满意地在附近抓一把草,盖在鱼上,再用双手掬几捧水进去。那时候在小河里钓上来的鱼品种很少,基本上就鲫鱼、胡子鲶和黑鱼居多,鲤鱼很少。但每每发了大水,河里就能钓上鲤鱼了,原因大概也许是各村鱼塘满顶或失陷了之后跑脱出来的缘故。 这样的小河钓上来的鱼,剖洗干净后放进一个金属材质的盘里,去铁线上吊挂的油壶里揭盖取一大匙猪油,徐徐淋在鱼上;再剁几片生姜,稍微捏烂几个陈年酸梅,一齐搅在鱼里;最后再加一小勺烧酒。等钢锅里的饭滚熟水干,立刻把这样的一盘鱼放在饭上,盖好再小火闷上一阵。不久,鱼香四溢,惠及邻舍。那饭也跟着沾光,盛在碗里都有鱼香,一家人就这样愉快地解决了一顿。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长大后不得不离开亲爱的故乡,以谋求衣食。近几年来,虽然在附近的水域都有过值得自负或炫耀的鱼获,但吃起来的感觉远远逊于故乡的鱼。按说古今鱼质相差不大,烹饪技术以及配料更胜当年,到底是什么改变口味,抑或是什么改变了我们呢? 我想,大概是自己的心绪一直停留在故乡那一条小河罢。也许,当年的场景已不复存在,或者早面目全非,但那一条小河依然深情地流淌;带走的是人世间的喧嚣与浮尘,却留下无法洗刷磨灭的岁月痕迹。 本文地址:http://bbs.oldfisher.com/show_i929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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