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江苏(2088) 晓月清风是当年的“兵团知青”,他在盐阜大地上度过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在此俺一方代表盐阜大地的钓友们,谢谢他对我们家乡的树、水、人、鱼的一片深情...... 今年刚好也是我下放农场三十周年,往事不堪回首却刻骨铭心!当年的我们犹如一棵槐树,桩在哪里,就活在哪里。任凭风吹雨打、寒冬酷暑,依然象槐树一样顽强地妆扮着盐碱荒滩!我,我们,都忘不了“那时槐花香”............... 那时槐花香........... 作者: 晓月清风 一串驳船载着一群十五--十六岁的少男少女向北驶去。顺着古老的运河,跨过浩浩的长江,在公元一九六九年将要结束的最后两天,停在了黄海之滨一座小小的桥边。 这是成千上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宏大场面中极为普通和平凡的一幕。可这其中就有我,六九届初中毕业生的我。 清晨的北风掠过荒凉而灰黄的苏北大地向我袭来,使第一次远离家乡的我心中浮起一丝伤感。极目远眺,不知什么原因,记忆中最深的,竟然是沿河伸向远方的那一排排落光了叶子的树林,那显得毫无生气的树林。它们默默的站立在寒风中,守护着桥下那同样伸向远方的清清的河水。后来才知道,这是苏北平原上分布最广的树,属温带落叶阔叶林,它在当地的名字注定了它有着低贱的身份--刺槐。 以后的日子里,刺槐就在我们农场(不,建设兵团!)的生涯中扮演着形影不离的角色。睡铺板,四根桩要用它;晒棉花,铺席的桩和架子要用它,做凳子,搭房梁,还是用它。锯一根杯口粗细、米把长的刺槐木,将一头砍成尖尖的,用锤子敲几下,就深入土中“为人民服务”了,就这么简单。 令我惊讶的,却是它顽强的生命力。春季即将到来,在条沟边上植树造林,折下刺槐树枝,随便往土中一插就完了。我傻里傻气的问:“这能行吗?”“能行!”来自当地的干部一口肯定。果然,春花烂漫中,一根一根插下去的枝条绽出了嫩芽,让我更惊奇的是,敲入土中的木桩居然也爆出了新绿! 再放眼四望,那道路两旁、条田四周、排河两岸的刺槐也争相吐出新芽,进入四月,那绿色真正是铺天盖地,穿行在槐树下,头上是遮天绿叶,眼前是几缕阳光。我早已忘却了冬日的荒凉、思乡的痛苦,愉悦地徜徉在绿树荫下,享受着它带来的清新、活力和春意。而让我更欣喜的,是它会开花!开了满树、满沟、满路!那白嘟嘟的、一串一串的花儿挂在树上,那么美、那么纯,和绿叶配在那儿,那么令人怜爱!这时候,一阵清香悄然弥漫,沁人心脾,空气中到处飘散着诱人的甜味,深深地吸上一口,多少烦恼涤荡而去,多少不快抛上云霄!只见花儿在眼前、只闻花香贴身上…… 在多少年以后,只有在红梅路上的香樟花开之时,才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绝对不是原版的了。当年,在远离家乡的苏北沿海平原,思乡、思亲的惆怅时时在心头泛起,对前途的迷茫时时刺痛着我的心,也只有在春天,那短短的槐花开放的季节,才会让我稍稍忘却。 不久前,我们一行数人凑个机会,又回到了当年的那块土地。进入农场,我吃惊地发现,那一排排的槐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家乡常见的杉树。这时,无限遗憾涌上心头。怅茫之余,突然想起,槐树啊,难道你是为我们而长,又因我们而去? 一群风华正茂且稚气未脱、本应耕耘书田和依偎慈母的花季少年在不可抗拒的命运安排下,从江南古城来到这儿种棉花、挖沟渠,经历了十年艰辛。又因为一位伟人的荫庇,离开这儿,回到了故乡。我们不就像春天的槐树,叶正茂、花正艳,将青春的梦想和热血洒在了这儿吗!虽然环境恶劣,但还是不屈不挠的生根、长大、成材,当我们喜出望外地离开这儿,伴随着我们一起经历风雨的槐树却怎么也会离开呢?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是偶然的巧合?仰或是--我不想去深究。但我还是多么希望再一次漫步在槐树林下,多么希望再吸几口那芬芳的花香。 呵,那远去的又仿佛在昨天的青春,那充满绝望和希望的年代,那不堪回首又时时回首的知青生涯,那不断飘过来的槐花的清香…… 本文地址:http://bbs.oldfisher.com/show_i83463.html 本文章由lvcz于2007-12-20 22:34:29最后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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