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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五天的小打小闹,象是一个个玩笑,在不断的考验着梁斌的心理承受能力。第六天,有一股寒流不期而至。风雨交加的气候,似乎预示着,老天也不想再给他机会了……
今晚还去不去?望着阴森森的天空,他心里在盘算着。“打渔的人经得起狂风巨浪……”,这是当年流行的《红灯记》中的一句唱词。他一边哼着,一边做着准备。这大概就是渔者的性格!
晚上十点,他准时来到水库。由于道路泥泞,他只能将车停在公路的边上,带着几件必要的装备,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钓场。
支好竿后,他躲到一棵不远的大柳树下守望着。雨已经停了,风却一个劲的刮。他的手脚有些冰凉,但心中激情如火。
竿还是没有动静,铃铛也不曾响过一声。看样子,在这种鬼天气里连小鱼也不大愿意开口了……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过,他靠着树干,渐渐地进入了一种几乎麻木的状态。
忽然,他觉得胸口一紧,心里咯噔一下,他打了个机灵,抬眼向钓竿望去。
只见黑暗中,那根白色竿尖的船钓竿,深深地向水面鞠了一个大躬,半天不见弹起,像是十分敬畏的样子。铃铛并没有响,传入耳中的还是那瑟瑟的风声。
梁斌先是愣了片刻,接着跳了起来,飞也似的冲到近前,拔出竿,还没容他后扬,那渔轮便嗞嗞地响了起来……
梁斌的心里如同鹿撞,整个身子也在兴奋得发抖。他知道,这回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他将渔轮的泄力拧到了最紧的位置,但钓线还是嗞嗞地往外放着。五米、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他甚至嗅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这情形,就像在用手制动去刹一辆冲下山坡的汽车。
眼看渔轮上的线不多了,他尽可能向后退,以便在最后关头,有一段缓冲的距离。然而此时,渔轮不再转了。钓线软绵绵的垂了下来,一切归于了寂静。
鱼跑了?不对!没有拔河呀。不好,鱼在冲岸!梁斌一面后退,一面紧摇渔轮,拼命地收线。此时,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了。
大比例的渔轮虽然收线很快,但是也很难赶上大鱼冲岸的速度。忽然,他的渔轮被那根松软的钓线缠住了。
梁斌根本就顾不上去解开那团乱在渔轮里的钓线。他把渔竿扔了出去,弯腰从地上捡起钓线,迅速地往回拽着。
线渐渐地绷上了劲儿,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手心传出,紧接着一阵剧痛,他的手霎时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强忍着剧痛,随着拉力,向水边紧跑了几步,一面跑一面褪下大衣右臂的袖子,垫在手中,左臂横在胸前,挑着鱼线,且放且走……
血浸透了棉大衣右臂的袖口,左臂的袖子也已经烂絮飞花。梁斌咬牙挺着,始终不愿放手。终于,大鱼要线的力道小了。
此时,他心里非常着急。因为渔轮已经不能用了,如果用手收线,线摞成了一团,肯定还会瞎菜。他急中生智,趁着瞬时的间歇,迅速将鱼线套在自己腰上,企图用身体的旋转来控制鱼线的收放……
接下来是一波又一波惊心动魄的来回。他左转右转、前奔后退,在和鱼搏斗着。一个小时过去了,鱼挣扎的力倒没有丝毫的减弱;两个小时过去了,人鱼双方还在僵持着。
此时的梁斌已经感到天旋地转、疲惫不堪。但是,线的那头却没有任何屈服的迹象……
大鱼又要线了,就在这关键的当口,梁斌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由于不能旋转身体,钓线无法放出。但线的那一端却还是劲头猛烈!
梁斌想站起来,可已经力不从心了。他只能任由那根他曾经得意的、无比结实的钓线,借着湿滑的泥泞,一寸、一寸的将他拖向水边……
梁斌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他准备放弃了。他想把钓线切断,但是身上竟没有一件利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打火机了,他用依然淌着鲜血的手,颤抖地拨弄着打火轮。然而,这个浸了水的火机却怎么也不肯溅出丁点儿火花。
完了,难道这真的就是过把瘾的代价?!他本能地喊了起来:“救命啊……”凄厉的声音随着呼啸的狂风在夜空中回荡……
当梁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面前是两个警察。还没容他开口,就听到了一连串厉声地呵问:姓名?哪里人?车是谁的?——你想找死呀!!
他一下明白了,原来是停在公路边上的那辆破车暴露的目标,把巡警给引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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