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所属钓区:北京(978) 骄阳似火,湿闷难捱。在伞下,阿娇扶着轮椅,低垂着眼睑,一手持钩,一手拿着套住皮筋的颗粒往鱼钩上挂着。卷曲的短发被汗水黏在脸颊。阿娇抬起手臂轻轻地拂去贴在脸颊上的发髻和汗水,俯下身来,将挂上颗粒的鱼钩递给乔。 乔是挚友的孩子。一次严重的车祸使他坐进了轮椅,智力回到幼儿的程度。只有垂钓才能够让乔的眼神流出欢笑。 前些年,接到挚友的喜贴,是邀请我们夫妇去参加他小儿的婚礼。婚礼上,见到乔已是个大人了,还是个成功人士。旁边伴随着娇小貌美的新娘。乔告诉我这个大大:“你们就叫她阿娇吧。”。婚礼上,我知道乔也爱钓鱼,好像跑的地方很多很多,有国外、有国内,就是不在北京钓鱼。乔说北京是缺水的地方。似乎在他的意识里北京没鱼可钓。乔还约请我与他一起去钓鱼,真正的垂钓。我记下了,又忘却了。 再听到乔的消息,传来的是不幸。我与妻不知道如何再去见挚友、面对年轻致残的乔。一次机会,我打听到乔还可以去钓鱼,惊呆了。 前不久,见到挚友。无需安慰。生活让我们很坚强。在闲聊中,挚友告诉我,乔目前有阿娇陪着每周去池塘垂钓。只有这时乔是快乐的。我记起了婚礼上乔约我去钓鱼的约定。当我得知乔在北京哪里玩后,我答应挚友,一定要去与乔一起钓鱼。 七月的一个周日,我与妻来到一个池塘。这里竟然是北京的一个杆坑,又是偷驴的日子。人不很多。环境尚可。见人少的一角,遮阳伞下阿娇陪着坐在轮椅上的乔。 乔容貌大变。我过去,乔似乎没有感觉,仍然双眼微微斜视地盯住鱼漂。妻与阿娇低语着一问一答。浮漂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扶住乔的手,立刻感觉到乔手臂肌肉的抽动。可是鱼竿并没有抬起来。水中的浮漂回复平静。乔侧过脸对我呆痴地看着。在他的眼中我读出了钓鱼人最心碎的神情。加勒比海的波浪,白令海峡的岩礁,乌苏里江的鲑鱼,沙湖的巨草,千岛湖的大眼``````。曾经的飘逸与傲视如同过眼云烟。 浮漂再动,我没有再去扶乔的手臂。乔的眼神已经在天外。瞬间我感觉是那么的凄楚。钓鱼,对乔来说,仅仅是一种摆设吗?而对阿娇,是一种寄托与回忆。 我与妻没有待上多久。我已经看不清楚鱼漂的动作。我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乔的臂膀,希望他在阿娇的照顾下,在池塘边能站立起来。践行与我的约定,到亚马逊河任意驰骋。 阿门!我的乔!记住我们的约定。站起来! 本文地址:http://bbs.oldfisher.com/show_i12922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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